“這裡不存在愚蠢的血統主義，更不存在傲慢的‘人類至上’觀點，我一直無法理解我們之中的某些自詡為文明的個體有什麼勇氣嘲笑精靈，矮人或者其他族裔，大家本就沒什麼不同，從他人學習也並不丟人。
更何況，霍格本就不是黑災的一員。
它是特蘭西亞本地人，是被墨菲總督認可的這片大地的原住民之一。”
“是的，上校。”
霍格立刻接話說：
“我在猩紅堡行政處的檔案室裡還有身份檔案呢，我的每一個族人都有完整的信息登記，在黑災結束之後，我們就可以獲得來自行政處下方的公民證書。
我們出生在特蘭西亞，我們和掀起黑災的黑暗山脈豺狼人沒有任何關係。
非要說的話，我們和黑暗山脈豺狼人的關係大概就和西蘭人，凱特人與諾德人的關係一樣，雖然同出一源，但已經形成了不同的群體。
我們也有內部紛爭，我們也會彼此對立，即便在同一場戰爭中，我們也會選擇不同的陣營。
比如在這次黑災裡，特蘭西亞豺狼人就選擇和人類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第二次黑夜戰爭末期，西蘭人選擇和吸血鬼一起對抗諾德人對冰灣的占領一樣。”
“你的曆史學學的真不錯，霍格酋長。”
弗雷澤上校搖頭說：
“然而這改變不了人類與豺狼人的對立現實，僅僅是語言並不足以說服金雀花王國接納你們的存在。我個人可以用開明的態度坐在這裡和你交談，並不代表著我的同胞們在見到你們的時候不會舉起武器。
個體與集體的關係向來複雜。
更何況，在這場戰爭裡，你們還沒有明確自己的陣營，你們並沒有為自己的選擇付出實際的行動。
立場這個東西向來不是嘴上說說，我們隻看行動！”
“你們會看到的。”
霍格呲了呲牙，說：
“在你們踏入瘟毒鎮的時候，你們會看到我的士兵，在黑災大軍進攻特蘭西亞時，你們也會在墨菲總督的大軍中看到為他而戰的豺狼人們。
實際上，說句不客氣的話，我和我的族人為這片大地所付出的遠超您的想象，上校，即便是在馬洛鎮的事件中，我也是為你們的戰鬥做出過貢獻的。
你隻是沒見到，不代表著我沒做過。
關於這一點，你的短人元帥或許比你了解的更清楚，否則你也不可能接受馬爾科姆教授的邀請來到我這裡做客，不是嗎？”
“呃，你真的是個豺狼人嗎？你的思維比我見過的很多人類都要敏銳。”
眼見霍格打開天窗說亮話，弗雷澤上校也不裝了，他正襟危坐的說：
“確實，洛倫元帥已經收到了來自特蘭西亞總督辦公室送去的情報，他承認了你在馬洛鎮作戰中給出的積極作用並委托我前來考察你的氏族。
但霍格酋長，你要理解，這是元帥給墨菲總督的麵子而已，並不代表著他真的多麼看重你們，還有，‘短人’這個稱呼太失禮了！
墨菲總督當初的口誤絕對會引發相當嚴重的後果。
尤其是在你們未來和矮人們進行更多接觸的時候，這種口不擇言會讓特蘭西亞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受到嚴重的影響。”
“那就叫‘半人’！”
霍格嘎嘎笑著說：
“我們才不怕矮人呢，我們現在需要的也隻是你們的士兵彆跑來走私者林地‘借’我們的人頭領軍功。
這次請您過來就是談這個問題！
在馬爾科姆教授的見證下，我要和你立下契約，西蘭人的指揮官。
在沼澤大戰期間我的氏族會成為你們最安全的大後方，特蘭西亞的野戰醫院也會暫時放在這裡，我們會為醫院提供必要的安保，但你們的傷兵也要遵守我們的規矩。
現在這片山林是我們血爪氏族說了算！
這份權威已經得到了墨菲總督的認可，猩紅執政官親自許諾走私者林地將成為血爪氏族的自治區，就如當初墨菲總督和半人元帥的協議。
我也要和你達成同樣的協議。
我要你承認血爪氏族對林地的統治，這份認可要持續到黑災結束為止，免得我們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一場來自盟友的無恥背刺中。”
說到這裡，霍格聽了聽，又拉長聲音說：
“當然，走私者林地豐沛的資源也需要一點銷路，這裡距離猩紅堡還是有點遠，因此墨菲總督允許我們將一部分我們用不到的皮毛和草藥出口給卡佩家族，從卡托地區換回我們需要的糧食。
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在林地附近為卡佩家族專門做一個貿易市場，用來由你們從你們的大本營卡托地區走私各種物資到特蘭西亞賺大錢！
這樣就可以規避特蘭西亞和諾德托夫人的那個官方的壟斷商業契約了。
我們血爪氏族也隻需要從其中收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過路費，僅此而已。”
“夠了！”
弗雷澤少校很不爽的嗬斥到：
“我是以金雀花王國軍人的身份和您交談，霍格酋長，這並不涉及我的家族商業。”
“嘿嘿，人類就是虛偽。”
霍格咧開嘴，露出自己的犬牙並諷刺到：
“你明明頂著那個姓氏，卻總想著擺脫它的影響，你連肯波特都不如，那個蠢貨還知道用它咬骨氏族督軍的身份給它爭取更多好處呢。
反正我隨時都可以為卡佩家族做事，我的人已經在賭場那邊和你們的好幾個商會頭目成為了朋友，其中還有幾個爛賭鬼急於翻本欠我的錢呢，他們許諾說會幫我這個蠻族酋長聯係到尊貴的裡昂伯爵。
你不願意那是你的事，但你的父親可是金雀花王國最好的商人，你也改變不了從卡托地區到特蘭西亞最短的路線就是越過修爾珀斯湖再通過走私者林地。
連我這樣的豺狼人都知道這對於卡佩家族來說是一筆真正的好生意，所以，您就說您要不要這條商路吧？由您做出的許諾會讓您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在這方麵的才乾。
您看，這對您沒什麼壞處。”
“嗯…”
弗雷澤上校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馬爾科姆教授，在數秒的思索之後，他說：
“過幾天會有一名商會首領過來與您詳談這事的，這不在我們的討論範圍…嗯？什麼動靜？”
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打斷。
包括霍格在內的所有人都從樹樁上跳了起來，豺狼人酋長怒吼著讓慌亂的衛兵趕緊去獸穴裡看看有沒有窯洞被震塌，而馬爾科姆教授和弗雷澤則看向震動傳來的方向。
“在沼澤深處…”
馬爾科姆教授放下望遠鏡，他摸了摸自己蓄起的胡須，說：
“是沼澤禁地的方向，瘟毒氏族開始向禁地進軍了？它們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做出這種選擇？”
“現在還不清楚，但我不能留在這了。”
上校吹了個口哨，讓自己的戰馬朝這邊奔馳過來，他感覺到了一陣輕鬆，終於不必再應付這些和戰爭無關的事，他握住馬鞭對自己的導師和霍格酋長說：
“我必須立刻前往我的陣地，兩位，剩下的事之後等打完仗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