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下人們露出驚恐的神色,他們就聽到頭頂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高牆上,夜麓禪提著陸閒袇的後衣領,對著人怒斥道:“你想乾什麼?!”
陸閒袇腳下懸空,想象中地麵堅實的觸感並沒有傳達到鞋底。
他白了夜麓禪一眼:“出去逛逛。”
夜麓禪:“不行。”
陸閒袇:“晚飯前回來。”
夜麓禪:“那不是重點。”
高高的圍牆下,下人們目瞪口呆地望著上方的兩人。
陸閒袇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大病初愈的普通人,突然跳上圍牆著實把人嚇得不輕。
另一人就更過分了,憑空出現,像個鬼一樣。
“陸公子,快下來,上邊危險!”
陸閒袇回道:“不用擔心,我日落前回來。”
夜麓禪臣聲道:“誰同意你出府了?”
陸閒袇冷冷瞥了夜麓禪一眼:“誰禁止我出府了?”
確實,司馬稷譽並沒有下達任何禁足陸閒袇的命令,夜麓禪是他對陸閒袇上的唯一一道保險。
對陸閒袇來說,大部分限製手段都捉襟見肘,與其浪費精力,不如直接派一個最強的暗衛每時每刻看著。
夜麓禪麵具下的目光幾乎要在陸閒袇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然而陸閒袇對此無動於衷。
“沒人對吧,還不快放我下來?”
夜麓禪提著陸閒袇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攥在手心裡的衣襟布料被捏的發出了燒焦的“滋滋”聲。
那些隱忍的靈氣凝聚在陸閒袇的光潔的後頸,隻要一個念頭,夜麓禪就能殺死陸閒袇。
但是陸閒袇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露出了能進一步刺激到麵前人的笑容。
“快鬆手,風吹久了我就說是你害我感染的風寒。”
“你有那麼弱?”
陸閒袇:“哎呀,現在又覺得我強了?我的實力不是不配做暗衛嗎?”
夜麓禪一字一頓道:“從來都很弱,一直不配。”
“隻會群毆的人確實能說出這種話。”
“……”
司馬稷譽的命令讓陸閒袇有恃無恐,輕蔑的語調仿佛時刻在挑撥夜麓禪的理智,但夜麓禪偏偏拿陸閒袇一點辦法都沒有。
若是其餘人接到這個任務,他還能找機會下手,但接到這個任務的人是他自己。
陸閒袇的事出現任何閃失,他都脫不了責任。
“不要耍花招,我會一直跟著你。”
說完,陸閒袇的後衣領一鬆,身體重心瞬間下落。
好在陸閒袇長了個心眼,落地時沒有摔傷。
這是陸閒袇自被俘後第一次自由行動,再次看見玄都繁華的街景,仿佛之前發生的事都是一場夢一樣。
但,這些事不是夢,都是切實發生的。
陸閒袇說話算話,他確實沒有亂跑,也沒有想著打探消息望風,而是順路來到了一個簡陋的茶館攤。
“俗話說的好,錦衣盛世,定當離不了賢主,大乾自建國……”
茶館攤說書人的生意依舊好的令人咂舌,裡裡外外都找不到空座。
陸閒袇用眼尾的餘光掃了一眼身後不遠處戴著青鬼麵具的男人,便徑直走向了熟悉的座位。
黃染的桌子依舊邋遢無比,醉鬼的氣味熏得路過的人都隻能捏著鼻子走。
陸閒袇拉來長凳,毫不介意地坐在了那裡。
“小二,給我把他弄醒。”
“哎喲,是客官您呀?又來看望自家那不成器的大哥來了?”
陸閒袇點頭:“和上次一樣,醒酒茶。”
“行!”
因為上次印象深刻,茶館小廝記得陸閒袇。
待小廝把醒酒茶端到桌上時,黃染依舊睡得不省人事。
陸閒袇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黃染大聲道:“神算子,來生意了。”
黃染忽的抬頭,睡眼惺忪的臉上寫滿了困倦。
“嗝——~客人可以喊我黃染先生。”
又是濃鬱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