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宋聽瀾躺坐在了翠玉軒軟榻中。
蕭庭嶼坐在她的身側,而裴念卿正跪在地上。
她前方是不怒自威的溫氏,溫玉華。
溫玉華著一身暗青色棕竹暗紋長裙,脖子上掛一件金鑲玉鎏金瓔珞,頭上帶著兩隻金釵。
無論是金釵的粗度,還是金釵頂部鑲嵌的紅寶石都無不告訴眾人,她的……地位。
“說說吧,昨日你為何去瀾雨院。”
溫玉華開口,姿態高傲。
“昨日,我得知夫人為了我去找太子求藥……”
裴念卿麵色蒼白,眼圈發紅,立刻解釋道。
“嗬——”溫氏冷哼一聲,“這話你能騙得了我兒子,你騙不了我!你究竟是安得什麼心你心裡清楚,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敢將我國公府的名聲置於不顧……”
“母親,念卿她性子單純,不懂這些……”
蕭庭嶼打斷了溫玉華的話。
“你閉嘴!”溫玉華厲聲打斷蕭庭嶼的話,“我在問裴念卿,你是裴念卿嗎?
蕭庭嶼,你是國公府的世子,現在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連國公府的地位都不要了嗎?”
溫玉華怒斥道,胸腔因為生氣而不斷起伏。
“今日要不是我及時聽到風聲,處理了兩個碎嘴的下人,否則現在整個上京都要知道,你竟然為了一個孀居的婦人,竟然讓堂堂的世子妃去給太子獻舞求藥!
你竟然荒唐到如此的地步!”
“母親。”蕭庭嶼解釋道,“你知道的母親,念卿當年嫁人實屬所迫,而且,她並未失身於他人……”
“混帳!”
眼看著蕭庭嶼的話越來越離譜,溫玉華打斷蕭庭嶼的話,轉頭看向宋聽瀾。
宋聽瀾現在對蕭庭嶼早就沒有了期望,聽到這話也隻是冷哼了一聲,直接道:“世子對裴念卿真是用情至深,令人感動,不如直接收了她做妾,也算是全了她的名聲如何?”
“不行!”
宋聽瀾話落,蕭庭嶼和溫玉華同時拒絕。
“此女是孀居之身,又怎麼配做庭嶼的妾室!我絕對不會允許她汙了我國公府的門楣!”
裴念卿聽到這話猛地抬頭,而後又迅速地低下頭頭,眸中那一閃而過的陰狠迅速隱藏在陰影中,快到沒有任何人察覺。
而蕭庭嶼沒有說話,但是宋聽瀾清楚。
裴念卿這人看似柔弱,實則心高氣傲,是絕對不會做妾的。
這也是裴念卿前世一心想要除掉她的主要原因,蕭庭嶼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在溫玉華說完這話之後,不發一言。
倒是裴念卿顫顫巍巍的開口。
“大夫人明鑒,念卿有幸能得國公府庇護已是萬幸,絕沒有給世子做妾的心思。
可惜念卿身子虛弱,有幸被世子憐惜,這才能安然活到現在,隻是沒想到因此連累了世子夫人,今日又差點連累到國公府的名聲,是念卿之過。
所以求夫人憐憫,念卿願意在府中閉門思過,為世子夫人祈福,祈求夫人身體儘快恢複。”
溫玉華冷哼一聲。
“閉門思過?”
“你想的美!
就憑你今日所作所為,將你趕出府都是輕的,我就應該將你丟進青樓,省得讓你每天做出這種狐媚的樣子勾引我兒!”
裴念卿猛地抬頭,跪著上前連忙磕頭道:“大夫人開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大夫人不要將我丟進青樓。”
裴念卿是真的怕了。
因為她了解溫玉華這人,雖然說出身貧苦,行事粗鄙無禮,又喜歡金錢、黃金都俗物,但是她是時時刻刻將國公府的榮辱放在第一位的。
無論是誰,隻要有損國公府,她定然是不饒的。
裴念卿好不容易得到了蕭庭嶼的心,這時候絕對不能功虧一簣,被趕出府去。
她一邊哭一邊磕頭,磕得地板都砰砰作響,最後竟然雙眼一閉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