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將桶接過,撲鼻而來一股隱隱約約的清香味,應該是用洗潔精洗過。
“謝謝。”封呈站在原地,淡淡吐出兩個字。
南知低頭看了空桶幾秒,乾巴巴的語氣:“不用,本來就是事先說好的,給你做飯一個月,抵我的賠償。”
封呈看了她一眼,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
他從昨晚到今天連著做了好幾台手術,高強度的工作下,整個人從身到心都是極致的疲憊。
每根神經都叫囂著想要立刻休息,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似的,立在南知門前走不動。
南知盯著地上兩人的影子,沉默片刻,說:“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進去了。”
“南知。”
關門的動作一頓。
她側著身,扭過頭探詢地看向男人。
封呈唇動了動,溢出幾個低啞的音節:“昨天,對不起。”
南知愣住,微微愕然地望著他。
女人精致的五官在柔和的光暈裡仿佛自帶柔光,仰頭望來的眼睛裡,滿滿都是他一個人的身影。
就像十年前那樣。
封呈忽然有些無所適從,他避開眼神,聲線多了絲難以察覺的艱澀:“回去了。”
說完,轉身就走。
南知沒想到這麼突然,身體快於意識:“等一等。”
封呈停在過道裡,卻沒有回頭。
南知卻在這一刻失語。
樓道的感應燈亮了又滅,良久之後,她站在門內,衝著男人高大的背影,隻是啞聲說了句:“晚安。”
安靜的環境中,響起一聲極低的輕嗤。
他什麼都沒說,就這樣乾脆利落的消失在了南知的視野中。
-
謝喃喃的電話還沒有掛斷。
南知重新將手機貼在耳邊,那端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是物業找你?”
南知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不是,樓上的鄰居。”
“你不是說樓上沒住人嗎?”
“剛搬來的。”
聽筒裡傳來謝喃喃愉悅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個年輕人,怎麼樣,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