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三層,收藏了幾萬冊圖書、字畫。
可以說,這小樓是住宅的核心。至少在虞家人看來,樓中的藏書、字畫,其中的價值是住宅的百倍、千倍。
虞馳才進去,就看到一個相貌清峻的老人,獨坐在一經椅子上。在他的旁邊,則是浩如煙海的書籍。一層層、一圈圈,整齊排列,仿佛無窮無儘。
“爸,我回來了。”
虞馳走到老人身邊,很隨意坐在地板上。
“今天辛苦了。”
虞蒿收起了書,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不是嚴父,相反很重視與家人的交流、溝通,所以與子女的感情很好。
他知道虞馳的心病,所以不管虞馳是培訓班,還是玩其他東西,他都鼎力支持。
熟讀史書的他,從來沒有子承父業的封建思想。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兒孫自有兒孫福,強硬乾涉反而適得其反。
隻要孩子能夠明白事理,不管做什麼工作,都值得讚賞。
說句不好聽的,他這輩子的積蓄,也足夠虞家揮霍幾代人啦,不需要子孫多努力,一樣可以坐享其成。
至於幾代之後,會不會坐吃山空。
那時候他都化成黃土了,不需要考慮那麼長遠。
“吃飯了嗎?”
虞蒿微笑道:“今天阿福做了魚羹,鮮味很足,我讓他給你留了一份。”
“行,一會兒我去嘗嘗。”
虞馳應付一句,就迫不及待道:“爸,你還記得那個白葉嗎?”
“嗯?”
虞蒿眼眉微動,奇怪道:“記得肯定記得,不過好端端的,你提他乾嘛?他招惹你了,還是你招惹他了?”
“不不不……”
虞馳連忙擺手解釋道:“爸,你彆誤會。不是誰招惹誰,而是今天我帶學生去文村采風,才發現他的工作室就在村子之中。”
“然後呢?”虞蒿不關注旁枝末節,隻想知道重點。
“爸,你直接看吧。”
虞馳不解釋了,直接遞上了手機,打開那一段視頻。白葉拿著調色盤,揮筆作畫的過程,立即映入虞蒿的眼簾。
從開始的起形,再到竹畫的完成,沒有任何間斷。
虞蒿看完了,把手機還給虞馳,表情十分的平靜。
“爸,怎麼樣?”虞馳興奮詢問。
“什麼怎麼樣?”
虞蒿的反應,也有些出乎虞馳的意思,他錯愕望著父親,目光中浮現狐疑不解之色:“爸,你沒看到嗎,這是油畫啊,在畫竹子……”
“我知道呀,那又怎麼樣?”虞蒿反問,表情如一。
這讓虞馳,覺得很不對勁,“他的油畫竹子不僅形似,還有傳統水墨畫寫意的風格。爸,這可是難得的創新啊,你不覺得這是前所未有的創舉嗎?”
“前所未有?”
虞蒿的表情,終於有些變化,輕輕笑道:“兒子,你天真了。”
“啊?”
虞馳一愣,驚疑不解:“難道以前有人這樣畫過?怎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呀。”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虞蒿淡聲道:“其實幾百年來,不少人都做過類似的嘗試。但是他們都失敗了,被掃進垃圾堆裡,讓人遺忘啦。”
“怎麼可能?”
虞馳又驚又惑:“為什麼?”
“因為傳統。”
虞蒿輕描淡寫道:“因為驕傲。”
“呃?”
虞馳懵了,不是很明白。
傳統他勉強理解,畢竟據他所知,一些國畫畫家,說他們有所堅持也好,說他們因遁守舊也罷,反正他們瞧不起西方的一切藝術,自然也鄙視油畫。
但是驕傲,又是什麼意思?
對於虞馳的困惑,虞蒿又說了幾個字,讓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