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歎氣,屈服了,“等幾分鐘,我換件衣服,莊重一些。”
對於虞蒿,他還是很尊重的。當然了,也有一點兒敬畏。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太願意與虞蒿打交道的,容易心虛。
輾轉到了虞家,已經是傍晚時分,路燈通明。
不過夜幕籠罩下,白葉對於虞家的具體情況,也看不怎麼清晰。反正就是一棟大宅院,在虞馳的引領下,繞行了十幾分鐘,才抵達客廳。
這時候,虞蒿就安坐在客廳中,手裡抄著一隻倒把西施壺,一邊摩挲把玩,一邊輕啜著壺嘴品茶,好不愜意。
所謂倒把西施,又叫文旦壺。
壺形圓潤豐滿,就好像美女西施的身上的某個部位。原名西施ru,後人覺得不雅,就改稱倒把西施壺。
這壺的特點,也十分的鮮明。除了豐潤的壺身,比較有形象以外。另外壺紐也像嬰孩用的奶嘴,壺嘴便是西施的口,把手便是纖細的腰姿。壺上還有銘刻,何必鳳凰誇禦茗,浣女詞前落日塵,鬆竹開三逕,花落鳥啼水自流。
總而言之,一個個細節,都有講究。
虞蒿提壺,不僅是在喝茶,更在欣賞著豐神綽約,玲瓏嬌秀的紫砂壺。他不僅是畫壇巨匠,但是文人學者,所以比普通人,更能感受文旦壺的風采。
不過太入神,以至於忽略了,白葉與虞馳的到來。
“……爸,我回來了。”
虞馳不得不開口提醒,“還有白葉,他也上門作客啦。”
“哦。”
虞蒿抬眼,卻沒放下紫砂壺,隻是隨意揮手示意,“來了就坐下,喝茶!”
兩人對看了眼,乖乖坐在了對麵。
“壺不錯。”
虞蒿舉起紫砂壺,也有幾分讚許之色:“添了開水,也不算多沉。關鍵是再燙的開水,隔著壺身也感受不到多少熱量。”
“這就是紫砂壺的特性。”
白葉連忙解說:“陶土的隔熱性,比瓷器、玻璃、金屬好多了。主要是它內部也透氣,就好像是呼吸一樣,自我循環……以至於茶葉隔夜不餿。”
“是嗎,等下我試試看。”
虞蒿放下了茶壺,看似溫和的眼神,卻有幾分凜冽,“聽虞馳說,這是你研究幾個月的成果?”
“不不,不是我研究,我隻是拾人牙慧而已。”
白葉連連擺手,十分的謙虛。
當然,說的更是事實,隻不過沒人相信罷了。
虞蒿一笑,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你很聰明……”
“不不不,我不聰明,我天資一般,又生性好動,喜歡折騰。”白葉腦袋好像撥浪鼓,打起了預防針。
虞蒿說不下去了,也懶得再說。他直接在茶幾下,取出一個盒子推了過去,“你送了我這個西施壺,那我也還你一件禮物。”
“誒?”
白葉愣了一愣,不等他拒絕,虞蒿就已經提壺走了。他相信以白葉的智慧,肯定會明白他的用心。有些話,說與不說,也無所謂啦。
白葉目送虞蒿離開,轉頭就詢問虞馳,“這是什麼?”
“我哪知道呀。”
虞馳也有些發懵,“你打開看看吧。”
白葉猶豫了下,立即打開了盒子,隻見裡頭是一塊印章。
凍石,顏色微青,泛著蠟光。
他錯愕,拿起了印章打量,東西呈方塊形,有紐,瓦狀。
很簡約的造型,關鍵是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