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霄挑眉抬眸,片片柳葉如絮落至他發間,又多了幾分清潤,說話還是帶笑:“可是要將你與太子殿下說的話都講與殿下聽?”
烏上一瞬間呆滯了。
“殿下!烏上是沒有辦法被太子殿下威脅了!烏上給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消息啊!”
眼見瞞不住他猩紅著眼承認了。
大皇子神色更是涼薄,抬手間讓人將烏上拖了下去:“處理了。”
聞言烏上拚命去抱大皇子的腿:“殿下,您為何不相信烏上!烏上沒有做過危害殿下的事情!烏上隻為殿下做過事!殿下!求您了!”
到底人是被拖下去了,隻聽見利刃劃過皮肉的聲音,再沒有後續,大皇子抬眼看向對麵人:“宴霄如何察覺到了此事?”
“氣息不同。”紀宴霄的臉在天光中,亦真亦幻,美好得不似真人:“殿下之前從太子府歸來之時身上多了一種香。”
“一種香?”大皇子皺眉思考其中的關係:“香跟烏上去太子府有何關係?”
紀宴霄開了口,用最溫柔的語氣說最真的話:“烏上回來之時身上有跟殿下同樣的香,他是去了太子府的。”
大皇子擰眉:“隻是因為這個便確定了?烏上畢竟跟了本殿將近十年。”他說完連自己都有些歎息:“十年,也不知道太子威脅了他什麼。”
“殿下,謊言總是需要一個又一個去填補的。”紀宴霄眼睫彎了起來:“可巧烏上填不上了。”
“宴霄總是能幫本殿解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極好。”大皇子說著,忽而又想起了一些事:“馬場那些馬馴服需要多久,最遲不要超過兩個月。”
兩月之內聖上定然是要去乾元山圍獵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後宮諸位多是要去的,有些事該早早準備起來了。
紀宴霄輕笑:“殿下放心。”他撚了些魚食喂紅鯉:“該為殿下考慮的,宴霄定是不會遲疑的。”
大皇子笑著拍拍他肩膀,哥倆好的模樣:“待你在吏部司封司站住腳,過些時日本殿會將你往上提的,還有你殿中那華陽宮的婢子終究怕是旁人的眼線,早些處理了。”
“如此。”紀宴霄淺笑:“多謝殿下提醒。”
大皇子瞧見他這麼懂事,心生愉悅。
說來紀宴霄生得這幅容貌,如今也會來事,就暫且這樣吧,倘若有朝一日沒了用,送給某些大人,想來也是能換取一些好處的。
此人身姿清瘦挺拔,溫潤如玉,當得謙謙君子,光風霽月。想來垂涎之人不在少數。
這張臉還是先攥在他手上比較好。
大皇子又囑咐了一些事,談妥了才吩咐人送出去。
府外微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青年身影緩緩經過。
庭蕪從旁邊竄出來:“......殿下,大皇子是說處理了薑姑娘她們?他的手倒真的伸得挺長,宰了算了。”
主要他覺得薑姑娘雖然清冷又不愛說話,人卻是好的,柔柔弱弱能威脅到個什麼。
再說了薑姑娘她們是華陽宮的人,而且舒妃馬上晉升貴妃了。
這個節骨眼兒惹事不是嫌命長麼。
白衣烏發青年唇畔掛著笑,眉梢儘是愉悅:“那就殺了。”
庭蕪懵逼:“殺了誰?殺了薑姑娘?”
他眉眼顯得更加昳麗動人。
綠槐高柳咽新蟬,熏風初入弦,白衣公子入畫。
“自是——”
“殺了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