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寵這麼些年,也沒見她有過一子半女的,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論起自己,那自然是千嬌萬寵長大,父親大理寺卿舒彬鬱雖算不得什麼特彆高的官,但在汴京中大多都還是要給父親麵子的,更彆說她如今是舒妃,於後宮風華萬千,除卻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她的位份不算低了。
隻是父親自小教育,女子無才便是德,是才她如今於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平白容易惹人笑話。
華陽宮內從前也有聖上賞賜下來的牌匾,是寫著幾個字,趕巧她一個也不認識。
聖上久不來,恐怕再過不久,她就要被忘到犄角旮旯裡去了。
舒清越想心口越悶。
“聖上到——”門口傳來太監尖細嗓音的通傳,腳步由遠及近。
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華陽宮內殿門口。
舒妃心跳急速一下捏緊了手帕,讓人給她穿好繡鞋就要往外走,可剛起身又想起聖上這麼久都不來了,不由得小性子上來起了惱意,乾脆又坐了回去:“聖上怕是早就忘了嬪妾了。”
來人眉目俊美,麵若冠玉,約莫四十,玄色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圖案,金絲封邊,烏發束起帶著鑲寶紫金冠,端是金昭玉粹的天家威儀。
惱歸惱,舒清到底是怕他離去,連忙叫上桂嬤嬤:“快去沏茶,聖上喜歡雲芽尖兒。”說完她整個人依偎進聖上懷中:“嬪妾這些時日可想您了。”
紀鴻羽順勢摟住懷中人,緩聲安撫,拍拍她背,道:“前些時日李貴人夢魘了,朕這才去得勤了些,清清乖巧懂事,朕怎麼可能忘了你。”
“李貴人夢魘了聖上心疼她?”舒清有些委屈小聲低訴:“嬪妾還怕打雷呢!”
桂嬤嬤泡好了茶偷摸掩藏住台上的半顆牙,這才遠遠在一邊候著,娘娘和聖上談話之時,最是討厭有人服侍在側,可娘娘那張嘴是沒有個把門的,聖上十次有九次是被氣走的。
聖上從前來娘娘這兒自然也是勤快的,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且近日外頭遞了消息,說是老爺又為聖上辦成了好幾件事情,聖上自然是對娘娘又要好上幾分。
如桂嬤嬤所想,紀鴻羽若說從前待舒清好,那還有幾分新鮮感,可如今舒清這腦子越發愚蠢了,他厭蠢卻不得不來。
舒清每每打開了話匣子,就沒半句好話,旁人若是陰陽怪氣她卻是不一定能聽出來,他要是一直不來,這蠢貨非得把宮裡的人得罪乾淨不可。
反正對於舒清來說,華陽宮歡迎的就隻有他這個聖上。
雖是愚昧,卻也一片赤誠。
舒清將茶晾涼了一些,親自端給紀鴻羽,後者抿了一口茶遂放下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她張嘴了。
“聖上,有些事嬪妾擔憂您,所以不吐不快,聖上可會怪罪嬪妾?”
“聖上前些日子在華陽宮摔斷了半顆牙,這事兒嬪妾跟誰也沒說,聖上的牙如今可全好了?若是不好,嬪妾定會為聖上尋更好的醫者,要是沒了牙,那豈不是吃藕都能在嘴裡套圈,嬪妾著實心疼。”
“之前那半顆斷牙嬪妾好好給您放著呢,還有前個兒日子母親探望嬪妾,問嬪妾什麼時候才能有孩子,聖上何時給嬪妾......”
紀鴻羽額前青筋開始跳動,俊美的臉跟著就黑了下來,他怕把舒清一巴掌扇出去,但堅持不到片刻他要起身離開。
眼見紀鴻羽要走,舒清慌了,這才有所察覺終止話題,且溫柔小意勾住他腰帶眼神魅惑:“聖上,嬪妾新學了調香,彆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