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婢連忙跪下磕頭:“奴婢不敢!還請娘娘恕罪。”
“既然不敢,為什麼發抖呢?”越文君語氣平靜得嚇人,隻瞧著她:“去傳膳吧,這宮裡總也就本宮和你們,沒什麼好怕的。”
宮婢跪在地上沒有動作,隻害怕得連連磕頭:“奴婢早些時候去了禦膳房拿膳食,禦膳房說忙著給舒妃娘娘燉燕窩,沒空搭理奴婢,奴婢去了幾次都未曾拿到膳食,娘娘恕罪!”
越文君眼瞧著宮婢額頭都磕出了血,低低笑了:“這宮中的天兒一日一變,無寵可不就是低賤麼。”
宮婢並不敢接這話,恨不得將頭貼在地上。
越文君踉蹌走出了內殿扶住門框,外頭的天兒可是真的黑了,黑得見不到一絲光。
和喜宮的宮門緩緩關上,她隱隱聽到外間宮婢窸窸窣窣議論。
“你們聽禦膳房說了嗎?聽說是和喜宮主殿的膳食這兩日不供應了。”
“不供應?不供應越妃娘娘吃什麼喝什麼?難不成要生生將人餓死不成?”
“她已經不是越妃娘娘了,說起來倒也不至於,越貴嬪倘若肯用銀子打賞說些巧話,照樣能吃香喝辣的。”
“再不濟可以去蘭秀閣吃啊,李貴人性子溫柔定然不會拒絕越貴嬪的。”
“人啊,可不得恃寵而驕,不得輕慢,這好一點聖上對其是愛屋及烏,若是不好,朝夕間的下場便是殃及池魚。”
“......”
“你們可真是膽大包天,敢在和喜宮議論貴嬪!”和喜宮拐角一宮婢提著食盒站出來嗬斥:“這一身的皮都不想要了?”
幾個宮婢連連恕罪,頓時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畢竟雪儀是皇後宮中的女使,低著頭紛紛散去了。
雪儀這才回身屈膝行禮:“貴嬪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皇後娘娘說了,貴嬪若是有什麼難處可隨時去找娘娘,身處後宮大家都是姐妹,能幫便幫上一把。”
越文君眸色沉沉。
她在宮中這麼多年,怎麼說在聖上心裡都有一定的位置,雖然此次謀害子嗣的名聲跟她有關係,但桃夭和海棠都杖斃了,她未必沒有回旋的餘地。
在舒清身上吃的悶虧就這麼忍了?她越文君可不是這個孬種!
如今宮中都認為是她動的手,和喜宮受到冷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她臂膀已失。
越文君護甲狠狠掐住了手心。
孤身一人難免腹背受敵,可與虎謀皮也不見得能好到哪裡去。
雪儀再次道:“貴嬪娘娘若是無事,奴婢回宮複命了。”
越文君麵上掛起感激的笑:“還請姑娘回了皇後娘娘,嬪妾多謝皇後娘娘仗義執言又雪中送炭,明日嬪妾必將前去崇明宮拜訪。”
“奴婢省得。”雪儀行禮。
比起現下腹背受敵,與虎謀皮也能先行搶奪一絲生機,眼下舒清一門心思對付她,她找上皇後娘娘是如今唯一的選擇。
待雪儀走後,越文君眸色冰冷,語氣更是毛骨悚然,隻吩咐新來宮婢:“去庫房找上珍貴之物。”
“明日拜訪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