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前,白衣烏發青年手持竹簡翻閱,姿容俊美,眉目如畫。他氣息潤暖如玉,眸映春暉,若一蓬清霜籠罩周身。
有一緋色羅裙女子漸近,柳腰不堪握,款款步生蓮。玉頸丹唇,欺霜賽雪,好不惹眼。
其腳腕上隱有金鈴脆鳴之聲。
眉淡,笑淺,青年無動於衷。女子腳腕金鈴的回響聲近,緋色裙擺出現在身側,紅漆描金海棠花托盤上盛著鮮果,一截白得晃眼的手腕托盤行禮,隻聽得婉轉惑人之聲:“殿下,可嘗嘗鮮果。”
朱窗半開,沁來絲絲寒意。
銀珠隻瞧著眼前人根本恍若未聞。
她攥了攥手心,眼波流動:“殿下,大皇子說了,您也不必太過辛苦,瑣碎事情吩咐底下人去做就好。”
“說來這安樂殿中,也不知為何要放著兩個華陽宮的婢子,成日諸事不做,豈非不將殿下放在眼中?”
“依奴婢來看,定然是要將她們狠狠發落的。”
“婢子卑賤,原留著也是無用。”
惹窗映竹滿爐煙,書閣間好似又薄冷了幾分,到底清寒。
那道欣長身影終放下了手中竹簡,衣冠若雪,麵上噙著溫柔笑意,風不動衣,塵不落肩。
他一雙含笑眸落在了眼前人身上。
銀珠眼睫微顫,整張臉似都燒了起來,心跳促使她甚至有一陣陣的眩暈感,她隻瞧見了青年那張越發昳麗絕豔的容顏。
而後便聽得青年恍若蠱惑之聲,帶著笑:“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銀珠。”她說話嗓音更是嬌媚了,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銀珠姑娘?”他笑意溫順和煦:“你討厭她們?”
討厭薑藏月?
他麵上更是笑若春花,他的師父便是看上去玉柔花醉,月明梨白,如剔透碎玉入江南。卻深知如何捏碎旁人全身骨頭,又如何一擊斃命,血染宮牆。
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這般迷惑人心之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清冽的氣息近乎咫尺,銀珠咬了咬唇,幾欲腿軟,有些喘息:“殿下,她們二人既不服奴婢管教,安樂殿自然是容不下她們的。”
紀晏霄似恍然大悟頷首:“原來銀珠姑娘是因為這個討厭她們?”
他的語調又回到了那種軟玉淺笑之感。
“銀珠姑娘既然討厭她們,那想如何做呢?”
“自然是殺了,礙眼之人會擋了殿下的路,奴婢方也好跟大皇子交差。馬場一事殿下是耽擱不得的,恐被太子搶了先機。”
紀晏霄聽了她的話笑了,繼而低低笑出了聲:“那本殿明白了。”
“殿下。”
銀珠頰生紅暈,娉婷嫋娜靠近,那隻如霜白淨的玉手跟著試探撫上他的胸膛,卻在下一刻青年抬手漫不經心掐住了她的脖頸。
“本殿並不討厭,你討厭那你就去死好了。”
他止了笑,尾音上揚,想來此刻的心情定然還是愉悅的,像是小孩得了新奇的玩具一般。
“殿......殿下......”銀珠被掐住脖子終於慌了,致命的窒息感讓她拚命去掰扯他的手,臉色發青發紫:“銀珠錯了......”
他修長指尖寸寸收緊捏斷了她脖子。
銀珠屍體如一灘爛泥歪倒在地,因暴斃合不上眼。
閣外風雨如晦,屏風掩映碧綠芭蕉,隻餘玉瓶化屍‘滋啦’作響,映了一地殷紅血色。
紀晏霄依舊是溫柔無限,輕笑呢喃:“師父要動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