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映雪的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我是個沒用的媽媽,我不值得你為了我以身犯險......”
殷靈眨了眨眼:“沒有危險啊,如果她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應付起來會輕鬆得多。”
反而如果讓遲映雪一直處在危險之中的話,情況才比較麻煩。
“可是......”
遲映雪還想說什麼,卻被商晚意按住了手背:“映雪,就相信靈靈吧。”
或許對她們這種普通人來說,既然幫不上忙,那麼相信靈靈,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遲映雪沒再說話,隻是看向殷靈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
為了等宋煜和陸時回來,殷靈就留下沒走,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她順便重新在院子裡布了幾道符。
如果真遇到什麼變故,能拖延一些時間也是好的。
看到殷靈頂著烈日在院子裡忙前忙後,又引得遲映雪一陣心疼,說什麼也要在一旁陪著。
儘管殷靈反複解釋,她不會感覺到炎熱,但遲映雪仍然固執己見,一直跟著殷靈在太陽底下晃悠,哪怕滿頭大汗也不肯進屋。
殷靈對此表示很不理解,她問遲映雪:“你為什麼沒苦硬吃?”
遲映雪愣了一瞬,隨後低下了頭:“我隻想陪著你。”
殷靈一邊結印一邊問:“是不是因為我在太陽底下忙活,你在屋裡坐著,你會覺得不好意思?”
“不是......”遲映雪急忙辯解,與其說是不好意思,應該是不忍心才對。
不忍心看著殷靈一個人。
雖然她自己不覺得,可在彆人眼中,那清瘦纖細的身影,好像顯得有些孤獨。
遲映雪覺得那一幕太刺眼,所以哪怕是她在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她也想陪在女兒身邊。
沉默片刻,遲映雪忽然轉移了話題,問道:“這些年,你在山上生活得還好嗎,修行一定很辛苦吧,你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你好嗎?”
隻是剛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其實想想也知道,你這麼正直善良,又樂觀自信,能把你教成這樣,你師父也一定是個很好的人,你能跟我講講你在山上的生活嗎?”
殷靈仔細回憶了一下:“還好,可能是我天賦異稟,從小學東西就快,所以不怎麼辛苦,就是跟我師父打架比較辛苦。”
“打架?”遲映雪眼神裡帶著詫異,“你們師徒還會打架?”
殷靈點頭,又搖頭:“也不算打架,算是正常切磋,我師父隻有我一個徒弟,我找不到對手,隻能找他。”
“不過他通常沒什麼耐心,嫌我囉嗦,動不動就用符紙糊我的嘴,讓我十天半個月說不了話,害同學以為我變成了啞巴。”
“因為這事兒,村裡人還帶著牛奶、雞蛋、水果來道觀表示慰問,我師父收了禮,更不好意思讓我開口說話了,說讓我當三個月的小啞巴。”
“三個月,那我多憋屈,最後我燒了他的眉毛,他才給我解掉。”
遲映雪笑了笑:“還有嗎?”
殷靈慢步走到了院子的西北角,一邊回憶一邊說:“還有......有一次我把他迷暈,用菜刀給他剃了頭,而且剃一半留一半,他第二天醒來以為是鬼剃頭,還誇我有了長進,你不知道他當時有多滑稽。”
“還有還有,我師父有段時間特彆喜歡吃綠豆糕和雪糕,經常買很多放在冰箱,然後我全部換成了芥末,他就那麼傻乎乎地去吃了,好巧不巧,那兩天他還有口腔潰瘍。”
“您見過怒發衝冠嗎?那天我就見識到了。”
雖然她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後來我師父就對綠色的食物產生了心理陰影。”
想著師父疼得直嚎的畫麵,殷靈臉上揚起開心的笑容,像是覺得特彆有趣。
遲映雪看著殷靈的笑臉,不由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