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生下來就該掐死你,你還我孫子!”
婦人聞言更是悲憤交加,她抓著‘殷靈’的衣領拚命推搡起來。
“你去死,去把你哥哥換回來,你去死!”
這一次,‘殷靈’沒有選擇沉默,她眼裡噙著淚水,小聲為自己辯解:“娘,不是我......”
然而,她的否認卻招來婦人又一陣毒打:“你還狡辯!如果不是為了給你撿鞋,你哥怎麼會掉進河裡淹死!你姐姐都看在眼裡,你還不承認!”
“你這個掃把星,我打死你!”
‘殷靈’張張嘴,想解釋哥哥不是為了給她撿鞋子,那是姐姐的鞋。
在哥哥出事後,姐姐害怕,就把她的鞋搶走了......
但她的話還未出口,婦人的巴掌已再次狠狠地甩在她的臉龐上。
‘殷靈’被打得摔倒在地,婦人卻不解氣。
她拚命捶打著‘殷靈’瘦小的身軀,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出來。
‘殷靈’被打得奄奄一息,鮮血在她的喉間湧動,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與掙紮。
她的五臟六腑也在哀鳴,隨時可能崩潰瓦解。
再次受到毆打,殷靈咬緊牙關,默默攥緊了拳頭。
‘殷靈’被打得麵目全非,口吐鮮血,身上也青紫一片,但婦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而且圍觀的村民不僅沒有為‘殷靈’求情,反而附和道:“她出生那年村裡就鬨瘟疫,後來不光害他爹摔瘸了腿,現在又害她哥溺水身亡,肯定是煞星轉世!”
“沒錯,隔壁小豆子不過是說了她兩句,就從山坡上滾下來磕成了傻子,一定是她的詛咒!”
“這樣的禍害不能留在村裡!”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
爹爹摔到腿明明是意外,小豆子也是不小心踩到了石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這些意外歸咎到她的身上......
躺在地上的‘殷靈’很想反駁他們,可她肺部生疼,已經說不出話。
人群中,一個年齡稍長的老人說:“既然如此,小蓉她娘,你想怎麼處置,這是你家的閨女,你說了算。”
婦人瞪著蜷縮在雨水中的‘殷靈’,惡狠狠地說:“填河,以保村子平安無事。”
村民接到指令,將‘殷靈’五花大綁了起來,說是等到吉時就把她扔進河裡。
‘殷靈’在等死的過程中,看到她的姐姐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悄悄跑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咳......說謊。”
‘殷靈’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問。
姐姐臉上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因為我想讓你死。”
‘殷靈’的眼睛被鮮血染紅,她看著麵前的女孩,心裡有絕望,有無助,也有疑惑。
為什麼,她們不是姐妹嗎?
為什麼......
她想知道緣由,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問。
似乎是看出了‘殷靈’心中的疑惑,姐姐又說道:“明明是姐妹,為什麼偏偏你生的花容月貌,而我卻普普通通。”
“我比你早出生一年,你這張臉應該是我的才對。”
“你一個掃把星不配擁有這麼好看的臉。”
“不過無所謂,隻要你死了,家裡最好看的人就是我了。”
“現在哥哥也死了,爹娘隻有我一個女兒,他們從今往後隻會愛我一個人。”
說著說著,姐姐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殷靈’想說什麼,但一張嘴鮮血便湧了出來。
姐姐嫌棄的後退兩步,眼神中帶著鄙夷和屬於勝利者的驕傲。
就這樣,那個身形瘦弱、傷痕累累的小女孩,在眾人的冷漠注視下,被無情地拋向了洶湧澎湃的河水之中。
‘殷靈’的喉嚨裡早已充斥著粘稠的鮮血,而此刻,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更是如猛獸般瘋狂地湧入她的口鼻。
每一滴水都像是鋒利的冰刃,殘忍地切割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直抵靈魂深處。
心臟在胸腔內劇烈地跳動,發出陣陣尖銳而絕望的爆鳴。
那聲音與水流交織在一起,仿佛要將她的耳膜刺穿。
好疼啊,怎麼會這麼疼......
連續兩次體驗溺亡的感覺,殷靈痛到無法呼吸,她儼然是真真切切死了兩遍......
在無儘的絕望中,女孩苦苦掙紮著,卻隻能一點一點地沉入那漆黑、冰冷的河底。
不出意外,殷靈再次回到了村裡,也又一次看到了陸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