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林鳳祥全軍覆沒(2 / 2)

百年爭戰 路人四九 5470 字 9個月前

肅順正色道:“吾皇明鑒,滿人糊塗不通,不能為國家出力,惟知要錢耳!奴才朝思暮想,廣納賢言,誓為吾皇除此弊!僧格林沁、勝保試圖以困斃賊,坐收其功,所以屢屢不克!金陵乃賊首盤踞,勢必嚴防死守;江南地闊,賊逆四方擾動,向榮兵分將散,力不能專,所以僵戰。”

鹹豐帝道:“行軍打仗,一靠氣勢,二仗軍紀,三年無功,向榮餒矣!朕欲調吉爾杭阿幫辦江南大營軍務,吉爾杭阿若克得鎮江,則取代向榮,再謀金陵,如何?”

肅順道:“吉爾杭阿起於微末,奔走上海,聯手諸夷,平定刀匪。此人忠勇靈動,定無負鴻恩。”

鹹豐帝細品肅順之身骨言行,皆異於常人,竟萌生幾分喜歡。

1855年4月14日,吉爾杭阿奉旨進抵鎮江西,駐紮九華山,建軍營二十餘座,且謂餘萬清道:“吾平生最恨出爾反爾、見風使舵、聞風而逃之人,足下與忠義勇,務必一意殺賊,否即屠之。”

餘萬清驚懼,速稟向榮,又領忠義勇,以賊逆東顧、軍情火急,連夜奔至京峴山,安營紮寨,廣置警哨,心方稍安。

向榮谘告餘萬清:吉爾杭阿初出茅廬,牛犢心思;鎮江不破,江南不立。然世事玄妙,足下之忠義勇,務必謹小慎微;撫賊之策,切勿再施。

餘萬清擅離,吉爾杭阿並未深究,謂虎嵩林、劉存厚道:餘某萬清,一言即懾,絕非將才!賊恃金山為犄角,以銀山、寶蓋山、煙墩山、金雞嶺為藩籬,佑護鎮江。吾等自京峴山至象山江濱,挖濠築牆,廣置炮台;再將上海駛援炮船,移泊象山,與焦山艇船互為犄角,扼賊南北之聯,兩老兄以為如何?

宜昌鎮總兵虎嵩林道:“東北山麓,東製鎮江,北窺金山,扼吭拊背,必即屯兵。”

江寧知府劉存厚道:“京口瓜洲,隻一水間,吾領一軍,奪銀山,爭金雞嶺,破瓜洲援賊。”

吉爾杭阿道:“吾即令餘萬清部出京峴山,擊煙墩山、寶蓋山,製賊東路。如此,鎮江已水泄不通;有二老兄襄助,甚好甚好。”

劉存厚道:“餘萬清部,撫帥切勿輕視。”

吉爾杭阿笑曰:“餘萬清,一敗再敗之將,其下忠義勇,多長毛逆匪,乃出爾反爾之徒,豈能束手待之!其若痛改前非,吾必厚待;其若朝三暮四,必即誅殺!”

吉爾杭阿磨刀霍霍,鹹豐帝甚慰,複諭僧格林沁、勝保:江蘇撫臣吉爾杭阿,半載即破上海刀匪,二臣圈圍林李孤逆兩載有餘,果在哪裡?去歲七月間,僧臣曾奏:賊米麥漸缺,馬草尤為短少。兩岸套堤竣工,並將圍堤衝決之處補築。東麵賊巢水深二三尺至四五尺不等,再將決口補築,俟水勢益深,該逆即難容止。惟河西地勢較高,現因下遊河水太小,不能浸灌。恐該逆蟻聚西岸,然究屬一隅之地,設由西岸進攻,或易得手。今賊棄西連鎮,西岸業已得手,套堤亦已合攏,僧臣還有何言托辭?此奏至今已七月有餘,賊米、麥、草可絕?嗚呼,朕之運河已灌連鎮,朕之天水已淹六軍,朕唯憾至今不見林鳳祥賊逆之首!

僧格林沁接旨,謂降將詹啟綸道:“林賊尚可戰乎?”

詹啟綸道:“吾歸降之時,手已不能執戈,已是至饑;今又困圍三月,早無縛雞之力。僧帥奮力一擊,必能大獲全勝。”

僧格林沁道:“林逆百戰成精,焉有如此好事!吾令汝之麾下謂毛勇,汝恨乎?”

詹啟綸道:“吾等待死之人,幸蒙僧帥提挈,愛之極,何有恨!僧帥治軍公廉無私,與士卒誓同甘苦,愛庶民亦如己子,部曲誠服,勞而不怨;林等被困二載,前無救兵,後無援軍,糧缺資匱,兵頹將廢,已如深秋之僵蟲。”

僧格林沁道:“非吾心恨,明兒汝即陣前殺敵,做給吾看。僧某無他,唯恨不公不平。吾等立身於天地間,上不辜皇恩,下無負庶民!傳吾將令,全軍各營,三更做飯,五更開攻,賊巢不破,林賊不擒,誓不撤隊,後撤者立斬!吾若後撤,人人可誅!”

林鳳祥四麵受敵,竭力廝殺,然多日未食,力不能支,匿身地窖,自殺未遂,被僧生擒。

鹹豐帝聞,加封僧格林沁為博多勒噶台親王,賞朝珠一盤、四團龍補褂一件。著即南下高唐,擒殺李開芳賊逆。

犒賞僧畢,鹹豐帝又斥:勝保頓兵高唐城下,不但不能克日進攻,直至該逆出入不能防,殊堪詫異。該逆每撲一處,馬隊總被衝散,兵勇總有傷亡,甚至大營之後亦被任意衝撲,準備毫無,可見所稱晝夜列隊悉力合圍者,全係虛應故事。攻既不能,圍又不密,勞師靡餉,坐令窮寇稽誅,勝保等玩誤之罪,斷不能曲為原宥也。著即遣京治罪。

李開芳聞林軍全沒,再不堅持,突圍而出,南馳五十裡,至馮官屯,正待埋鍋做飯,僧格林沁督軍趕至,僧見馮官屯旁有汊河,直通徒駭河。即刻飛谘山東撫臣,於上遊聊城地方,挑開運河,引水漫淹馮官屯。

李開芳偕四百殘兵,皆於沒膝水中,再無搏殺心思;膽怯者甚已束手就擒。開芳將計就計,令一百悍士詐降,冀裡應外合,逃出升天。僧格林沁識破,先殺詐降之兵,複誘李開芳出屯,圍而擒之。

鹹豐帝喜泣,道:“僧格林沁親王不辭勞苦,拿獲林李二賊,國之柱石矣!朕京畿之三萬精兵,洶洶南下,洪楊逆賊,何愁不滅!且看官文、曾國藩、胡林翼、紮拉芬殺賊。僧格林沁親王聽旨,南方一有波折,即刻傾兵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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