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全哈哈一笑,曰:“封封封!一定要封!一乃此為天父意旨,二乃朕亦早有此意。秀清賢弟,爾生日乃9月18日,對否?”
秀清曰:“難得天王記得如此之清。”
秀全哈哈二笑,又曰:“今8月23日,距弟之生尚不足一月,如此普天同慶之大事,萬不可草率行之。蒙得恩,速去聖庫取銀三萬,隆葺東王府邸,屆時,兩典齊慶。“
秀清道:“已然不及,小弟要去皖贛督師。“
秀全道:“督師一事,怎能勞煩,秀清兄弟隻待下月登基則可。“
秀清道:“天有二日,兄無恨乎?“
秀全哈哈三笑,道:“普天之下,皆我兄弟,爾吾至親,焉能恨親兄乎!言罷,歡喜而去。”
東殿恩賞丞相傅善祥謂楊秀清道:“逼封萬歲,殿下危矣!”
楊秀清道:“何危之有!時下之天國,誰執牛耳?三載不理一事,秀全天王,僅剩一名矣!自金田義起,吾嘔心瀝血,勤勉六載,方建此蒸蒸日上之天國。吾之萬歲,實至名歸。”
傅善祥道:“三皇五帝,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次第而至,可有並乎?萬歲之名,既以開啟,宜速不宜遲。吾有上中下三策,可解此危局。上策,旋即天父附身,細訴秀全罪狀,立斬之;中策,即至天王府,跪求天王開恩,收回懸加之歲;下策,召集東殿親兵,殺入天王府。除此三著,彆無他路。”
楊秀清道:“三國魏晉,司馬逾曹,三辭乃就;貞觀之始,子僭父位,四讓方行。吾之事,端方開,徐徐來。再者,天父下凡附身,亦非吾所左右也。”
傅善祥道:“司馬氏掌控權柄,方還如履薄冰、步步驚心;李世民兵將齊心,弑兄誅弟,血濺玄武,方乃功成。今之北王、翼王、燕王,可惟爾馬首是瞻?”
楊秀清道:“北到瑞州,翼去武昌,燕在丹陽,吾已調遣輔清、宜清、潤清、友清、原清、雄清、英清、當清分頭督之。偌大之天京,皆吾殿下六尚書掌控!況吾親侄楊國宗,精兵萬餘,已近皖南。”
傅善祥道:“天王韜光養晦,諸王砥礪身心,六尚書心在曹營,殿下危不遠矣!”
楊秀清怒道:“吾若去,天國寸步難行。爾可拭目以待!”######
天王府這廂,洪秀全密召洪宣嬌、洪仁達、賴漢英、蒙得恩等。
洪秀全道:“楊秀清狼心,昭然若揭;天無二日,事在人決。吾即令昌輝、達開、日綱,提兵靖難。”
蒙得恩道:“佐天侯陳承鎔密報,楊逆狼心確然。陳之言,可信?”
洪秀全道:“陳承鎔、秦日綱,情同手足。牧馬人事,陳挨二百大杖,今楊秀清又曰秦日綱、陳承鎔通妖,通妖當斬,陳焉能不知,瞅得楊隙,自保而已。楊秀清無事生非,丞相陳宗揚與妻私通,冒犯天條,斬了也就罷了;天官正丞相曾水源、東殿一尚書李壽春,以‘府門閒言、詐聾奸心’被斬,寒了人心。得恩兄弟,爾若東殿為官,戰兢否?“
蒙得恩戰戰兢兢,道:“吾乃好命,誓死追隨天王。”
洪秀全道:“佐天侯陳承鎔,百官之首,楊依為腹心,進出各王府,名正言順。密詔傳達及入城內應事情,皆由陳辦。蒙得恩,速速密引,朕要與承鎔暢談。”
秦日綱接到密旨,命陳玉成、李秀成、陳仕章、塗鎮興、周勝富代統其眾,扼守金壇;自點精兵三千,星夜兼程,馳奔天京。
瑞州天京,雖六百裡之距,韋昌輝五日即至。
秦日綱拜過韋昌輝,道:“北王殿下神速,楊逆大去不遠矣!”
韋昌輝道:“你我密詔在手,焉敢不快!翼王至,入城殺楊!通妖之事,牧馬人冤,即與你結。”
連捱三日,無石達開一絲音訊,韋昌輝氣憤,道:“翼遲緩,恐誤大事!夜長夢多,及早決斷。”
秦日綱道:“東逆樹大根深,人多勢眾;武昌路遠,再等兩日。”
韋昌輝道:“吾之路、他之途,相差無幾;吾定要看石意何為!”
複捱兩日,石達開傳書曰:“恙重無力,暫駐安慶。”
韋昌輝道:“生死攸關,竟以恙病敷衍;石某坐山觀虎鬥,小人,不足與共,速聯陳承鎔,明日淩晨,大軍入城。”
秦日綱道:“天王詔曰,須以其令行事,韋兄不可操之過急。”
韋昌輝道:“屯兵城下,已有七日;六千之眾,焉能令行禁止。楊逆一旦窺之,天王可曰矯詔,翼王亦能度外,而你我必死,闔家老少,亦不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