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她還是奮力出生呼道:“阿勉,彆管我,快跑!”
隻是方才晉王掐她完全沒收力,也傷及了聲帶,她的嗓音嘶啞難以辨彆,柔勉想必也沒有聽清。
晉王眯了眯眼,鴉青的睫羽遮蓋了眼中的狠意,他輕輕揉了揉手腕,抬步向柔勉處緩緩走來。
就在他立刻要出手迅速料理了柔勉時,身後傳來重重一聲人身倒地的聲音,他回轉過頭,發現戚無寧倒在了地上。
而他分明沒有受重傷,怎會如此?
隻見戚無寧力不可支的模樣跌在地上,七竅同時迸發出近黑的鮮血,一看便是中毒所致。
晉王立刻奔至他身側,蹲下來將他腦袋放在膝上,問道:“你怎樣?”
戚無寧毒發極為嚴重,此刻雖然努力想要張口回答,然而支支吾吾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晉王怒不可遏,一來是沒想到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竟然能傷了他最看重之人,二來是沒料到自己原本完完全全掌控著局勢,卻因一時疏漏自負,導致了這般結果。
既是氣柔勉,也是氣自己,怒火此刻自然是要始作俑者全權承擔,他奔上前去掐住柔勉,像是提拎著一隻小貓崽子一般將她製住,厲聲質問道:“你做了什麼?解藥拿來!”
柔勉冷笑著打手勢:刀上淬了毒,此毒藥效極快,若無解藥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毒發身亡。此毒是浮月閣特有,除了姐姐和荊夔就隻有清師父能解,就算你能求來清師父為他診治,等到他們從亭山遠道而來,戚大人的屍骨估計都臭了。
晉王看不懂手語,回身對薑殷怒道:“她比比劃劃說的是什麼??”
薑殷喉嚨沙啞,什麼也說不出來,晉王急得簡直要跳腳了。
他此刻製住了新王,自然不能呼人傳太醫,然而戚無寧的鮮血卻是越流越多,翻起了白眼,眼見著意識一點點消散。
他捂著雙眼長出一口氣。在晉王的一生曾麵臨過的無數次抉擇之中,這一定是其中最為痛苦的一次。
一邊是籌謀已久的野心,一邊是愛若珍寶的貴人。
再睜開眼時,他仿佛感受到無窮的痛苦,然而他終究還是撕開了血淋淋的傷處,開口想要去傳人叫太醫。
即便喚了太醫來,也不代表他的謀劃會失敗,隻消不驚動太多人即可。他心中存著期冀,便要開口。
然而這時,裴晗開了口。
刀鋒架在他頸間,磕出的傷口已經流出了汩汩鮮血,若是再深一分,他便必然沒了性命。
然而身後的奪雁將士實在過於厲害,將他製得動彈不得,幾番掙紮也無濟於事。
他的嗓音帶了幾分冷冽和壓抑的怒火,十分滯澀地翻譯了柔勉所說的話。
他每說一個字,晉王的臉都白一分,等到全部說完,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難以形容了。
見了晉王這般痛苦模樣,裴晗本該露出快意,然而此刻卻奇了,他的眼神中隻顯出苦澀與悲涼來。
薑殷此刻捂著疼痛的喉嚨,隻覺得方才被扼住咽喉時又感受到了前世割喉的幻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