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遍體鱗傷(1 / 2)

《禁庭未亡人(雙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聽了這話,薑殷明白清師父心意已決,再不甘也不必再抗辯,被迫低頭道是。

她身上仍然濕漉漉的,此刻跪坐在地上,恍若一隻折翅的蝴蝶,她靜靜盯著地麵,在清師父眼中看來,仿佛是在糾結著。

看不見的袍袖下,是她在用力掐著自己的血肉,由於過於用力,一道血漬緩緩滲出,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殿外傾雨有如決河,她發簪散落,窗外灌進的長風夾雜著發絲席卷得長發亂舞,額前血管內仿佛有詭異的生命在額間刺痛地跳動。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真想抽刀逼清師父放過自己。然而她沒有。

她還不是涼州的薑殷,她是亭山的薑勻淨。薑勻淨不會公然忤逆師尊,更不會對陌生人痛下殺手。

她忽然低笑了兩聲,再抬眼時黑沉的眼眸內已經不再血紅駭人,她輕聲道:“我會救他的,師父,您快歇下吧。”

清師父的雙眼渾濁平靜,她伸手撫摸薑殷頭頂柔軟的發絲,隨後帶著明十三離去了。

薑殷背著血淋淋的裴晗回到靈徽閣時,給柔勉嚇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手勢打得揮揮生風,雙唇緊閉,對薑殷這幅慘兮兮的德行表示關心與憤怒。

薑殷到底還是怕這雨夜把裴晗活活拖死,是給背回的屋子。他實在是流了太多血,她將他放在床榻上時,背上衣衫已給鮮血浸透了。

“就不該帶去給師父瞧,到頭來還是要我治他。”薑殷一腦門子官司,對著柔勉都沒了好臉色。“你說慢點,我一句也沒聽懂……”

柔勉見她不回答自己的問話,急得跳腳,卻不得不放慢速度,問道:“他情況看起來比白天更差,我們怎麼救得活?怎麼不送到荊夔那裡去?”

“他命硬,死不了,祁栩之明天也會來。”薑殷冷臉答道,“今夜太晚了,明日咱們把東閣收拾出來給他住,今晚就躺在我床上。”

薑殷冷著臉抽出匕首,將裴晗的外衣從上至下劃開,露出血肉模糊的軀體和鮮明的肌肉線條,又撬開床底木板撈出一瓶烈酒,師姊總把酒藏她這兒。

她從櫃子裡抽出一根綁帶也把袖子提起來,又三兩下拿發釵把頭發盤起來,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抑製住雙手的顫抖,打開酒瓶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其他的皆儘澆在了裴晗身上。

烈酒順著裴晗身軀衣襟流了一地,原本清雅的床榻如今已是臟汙一片,屋內混雜著濃烈酒氣與血氣,不再像閨閣雅室,反倒像牢監囹圄。

烈酒辣出薑殷一行清淚,模糊的視線間,她看見這一澆下去,原本昏迷的裴晗忽然重重抽起氣來。他喉結湧動,額上青筋突起,劇烈的疼痛正將他從模糊的意識邊緣喚回。

他眼睫顫抖著緩緩掀開,眼中一片混沌,張嘴想說出什麼,出來的卻隻有氣聲和汩汩而出的鮮血。

他在說,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