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毀屍滅跡(2 / 2)

他接過鐵鍬,不幾時便掘出一個大坑,將兩人屍身扔了進去。

薑殷有些啞然:“你掘墳倒快,練過?”

裴晗瞧著她一笑,道:“算是吧。”隻見他這會功夫因為失血過多,麵色蒼白如紙,已是差得難以形容了。

“你回去吧,剩下的我來料理,你替我把屋子掃掃,然後躺好,我一會兒喊祁栩之來。”她吩咐道。

剩下的功夫不多,裴晗點點頭,往薑殷屋子的方向走去。

直至行出了薑殷視線,他才好似被抽了骨頭一般跪倒在地上。他感受不到疼痛,然而身軀脫力之感卻是實打實的,他用力壓住胸口之傷,艱難繼續走著。

等到薑殷腰酸背痛回到屋內時,裴晗已經靜靜睡著了。此時本該正是他藥發之時,竟然睡得著,薑殷自己吃過這種苦頭,本來為他揪著心,此刻放了放,指揮身後的祁栩之去看他的傷。

裴晗這比上輩子多餘出的一刀的確大傷了元氣,又因鏽禾釵本來不適於身上已有舊傷之人用,大大加重了裴晗的舊傷,於是他這次修養比前世足足多出了一夏一秋的日子。

祁栩之自知道薑殷亂用了這劑藥,給她劈頭蓋臉罵了半日,說得薑殷直掐人中,控製著自己不要忽然暴起割了祁栩之舌頭。好在祁栩之雖然嘴碎,倒並不漏風,裴晗新傷的事到底是替薑殷瞞下來了。

那日從碑林回來裴晗足足昏睡了半個月,期間無數次驚醒,唯有見到薑殷麵孔才能安然睡去。入夏時本來身體見好,然而天氣一熱,身上無數道傷統統化膿,又是一陣難捱的修養。

清師父聽聞此事,雖然沒什麼舉動,卻默許了明十三做主給裴晗辟出一間冬暖夏涼的屋子,離薑殷的明閣很近,也便於她照料。

日子仿佛過得很快,又仿佛沒有變化,薑殷默許自己暫且從前塵舊事中抽身,日日念書練功,過著亭山的太平日子。她自戕時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到底仍舊是個孩子,久而久之往事仿佛化作邈遠雲煙,她平日裝著自己過去的模樣,久而久之竟也慢慢同從前一般活潑起來,話也多了。

她不大會照料人,說是照料裴晗,所做的也不過就是每日中午晚間往裴晗的屋子裡走一走,幫換兩服藥,至於煎藥配藥,全是柔勉替她做的。

她開始喚裴晗的表字子遲,有意將他與前世的裴晗分離開,隻當他做個乖順可憐的孩子,偶然充作故人。裴晗能坐起來後,總挪到門口等薑殷來,直等到他素衣鬢發都給山霧染得透濕。

他眉宇很深,仿佛困不住隱隱群山,橫不斷悠悠綠水。

見薑殷來了,裴晗便專注地斂眉瞧她,任她給解開上衣換藥。

亭山幾乎沒有秋日,一夜北風便好似入了冬。裴晗沒有厚衣,因著舊傷入夜總冷得作痛。薑殷有閒,親自動手給改了一件自己的蓮青鬥紋狐皮大氅給他披著,每夜自己的湯婆子也多給他暖一個。

等到冬來山裡飄起鵝毛大雪的時候,裴晗終於能夠下床走動。浮月閣也放雪假,裴晗腕間和身上仍裹著繃帶,由薑殷給披著她的蓮青鬥紋狐皮大氅,陪著她和阿勉在屋門口堆雪人。

裴晗這時剛著了風,不停悶咳著,薑殷在遠處領著阿勉玩得開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