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醉酩酊(2 / 2)

裴晗瞧著她,眼光裡有莫名的東西。

“我同你一道去,行麼?”他忽爾小心翼翼道,仿佛生怕薑殷拒絕他似的。

薑殷抬眼問道:“你這種時候同我去涼州,不怕聖上捉住這把柄,說寧王晉王結黨謀逆,其心可誅麼?”

裴晗眼底有無所謂的淡漠:“怕什麼,指揮使不過幾日就到凜川了,且讓他們鬥去。若你決定了,我便向寧王去信,他必定全力支持我們,屆時有了寧王軍隊做持,咱們也多幾成把握。另外,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晉王,即便我去了,隻要不蠢到報上自己大名,料他也認不出我。”

鬼使神差的,薑殷點點頭,似是同意了。

兩人皆是半醉,話慢慢都多起來,暢談起從涼州到闕京的奪權謀略、行軍兵法,竟都對彼此刮目相看起來,一同做起了坐擁江山的美夢——這輩子的胡話都說完了,也不曾提起前世。

那仿佛一個禁區,倘若不察間觸及,這精心搭建的和平假象便會瞬間分崩離析。

何似清歌倚桃李,一爐沈水醉紅燈。

薑殷喝得酩酊大醉,全然忘了答允夫人早日歸府的諾言,更是把什麼元宵燈會拋到了九霄雲外,喚那美貌侍女進來添了十餘回酒盞,又痛飲五杯醒酒湯,入夜時方才出了暢春園。

雪已停了,行在街頭吹了一肚子西北風,薑殷瞬間清醒了許多。

回到府上,一片寂靜,想必於阿曼終究沒等到她,還是自行去了京郊修濮堂,屋外隻有部分守宅的下人,以及一並服侍她的婢子在府門附近等著,見薑殷終於回來,青羅替薑殷掌燈,向屋內行去。

一邊說著一邊囑咐道:“夫人等不及你回來,先行往修濮堂去了,說若你回來不累,明日再叫了車一並前去便是。隻是過了十五算來也是你回亭山的日子,若是忙著回去拜見師父,就也不必再去了,叫你自個兒多保重。”

薑殷點著頭,又敲著自己腦袋心道喝酒誤事。

行至院外廊前,由於薑殷沒在,燈籠也都沒給點上,院內是一色的漆黑。

薑殷湊近了一看,才發現柔勉竟然一個人坐在那兒。

沒有點燈,全然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她便靜靜坐在那漆黑內,仿佛也要同夜色融為一體般。

她身著月白睡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外罩薄絨長衫,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月光下流光浮動,煞是奪目。

她仿佛早些時候上了妝,已給掉了大半,如今臉上大半未施粉黛,烏黑秀發滑落肩頭,略略顯出憔悴疲累之色,卻依舊清新動人。

“怎麼坐在這兒?也不怕吹風著了涼。”薑殷皺著眉頭,忙把她拉起來。

誰知扯了兩下沒扯動,她仍舊坐在那裡,破天荒生了場驚天動地的悶氣。

她不肯說話又不肯做手勢,薑殷也不好離了她,從青羅手中拿來燈籠,打發身後跟著的都去休息,睡覺、打牌亦或是出門逛逛,都儘隨便他們的。她自己便貼著柔勉坐下來,輕聲道:“怎麼啦,不說話了。”

柔勉見她軟聲說話,到底硬不下心來,回頭打手勢道:“你不是說今晚咱們看燈?我等了好久你都沒回來,你做什麼去了?”

“我去見一個故人,順道吃了兩口酒,就誤了時辰,”薑殷真有些歉意,緩緩說道,“抱歉,阿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