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來,她自殺了多少次?平均一天一次,但是每次都失敗,父母問她,她也說不出口。
害得爸爸媽媽隻能在家陪著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找了家庭醫生也救了不了她。
她討厭所有人的接觸,一旦觸碰到人的皮膚,就不自覺的嘔吐痙攣,誰也接近不了她。
她要瘋了,死不掉,逃不出,不敢閉眼。
一閉眼就是那噩夢一樣的一夜,不,那不是噩夢,那是地獄。
肖沁的指甲陷進掌心,流出鮮血,她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聲音沉沉的,毫無生氣,像是從地底歸來的惡魔:“陳萌,你說話呀,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陳萌咬著唇內的軟肉,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抬起頭:“對……對不起。”
肖沁無神的眼睛露出一絲情緒,帶著嘲諷和怨毒:“對不起?你就給我說一句對不起?”
陳萌終於抬起頭看了一眼肖沁,不過三月,曾經萬眾矚目,人人稱頌的美女係花,形容枯槁,一雙眼睛下麵滿是烏青,臉上有細碎斑駁的痕跡。
像是流乾的淚痕,也像是龜裂的土地。
陳萌隻看了一眼就立刻倉皇的移開了視線。
“你還記得這裡麼?”陳萌不敢接話,肖沁把麵前的酒杯推向陳萌,陳萌猛的瑟縮了一下。
“一杯度數最低的雞尾酒。”
“看我被人帶走,看我向你求助,你可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惻隱之心,陳萌,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
陳萌抿著唇,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卻什麼都改變不了,電話鈴聲還在不厭其煩的響著,肖沁像是終於注意到了電話,目光緩緩的移了過去。
然後落在了那一串陌生的電話上。
“陳萌,地獄隻有我一人,你說,我要不要拉你下地獄呢?”
陳萌猛的抬起頭來:“不……彆……我,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
肖沁的手緩緩的移到接聽鍵上,陳萌的目光隨著肖沁的動作終於轉到了手機上。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從聽筒傳來,桑檸頭疼的把手機移開了些,但還是立刻叫出了機主的名字:“肖沁!”
眼看桑檸終於打通了肖沁的電話,俞岑安踩下刹車,吱的一聲,車子穩穩的停到了祥林街的路邊。
手機上的導航顯示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但此刻正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街邊到處是酒吧小吃酒店,不時就有聲音傳來。
桑檸根本判斷不出她在哪?
“你是誰?”
桑檸頓了頓,肖沁的情緒很不對,從聽筒裡麵桑檸都聽了出來。
看向俞岑安,俞岑安用口型道:“問她在哪?”
桑檸咽了咽口水:“肖沁,聽說你到綠朝了,回學校了麼?同學們很想你。”
“不!”聽筒那邊傳來尖叫,肖沁猛的瑟縮了一下,然後縮成了一團,陳萌眼疾手快的把肖沁的手機搶過來:“不惑,不惑酒吧!”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