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我行的情況,還有點複雜。
畢竟,邀月素來不欠人情……
可被人家吸走了寒冰真氣,無論如何也算是個大人情。
邀月權衡了下,還是勉強忍住任我行的不敬,耐心回答道。
“嗯?還有這等事情?那鱉孫就這麼死了?”
任我行愣了一下:“那你怎麼會那鱉孫創的內功?”
“我不會……”
邀月怔了怔,似乎有些尷尬,看了林軒一眼。
“是這樣的,邀月姑娘的獨門內功有些特殊……”
“左冷禪跟她交手的時候誤以為是吸星大法,便將苦練的寒冰真氣儘數注入。”
“這些日子,邀月姑娘也隻得一直壓製這道寒冰真氣。”
林軒沉吟道:“適才前輩施展吸星大法,那寒冰真氣便儘數轉入前輩體內,也算是……物歸原主?”
“老子物你奶奶個腿!”
任我行大怒:“還能這麼算的?”
“左冷禪這道真氣本身也是針對前輩所創,前輩若是出去的話,自然少不了用在前輩身上。”
“那時候左冷禪全力出手,前輩怕也未必可以化解。”
林軒微笑道:“如此說來,邀月姑娘也算為任前輩擋了一劫。”
邀月這些日子,還是將寒冰真氣化解了一些的。
被明玉功壓製久了,寒冰真氣的威力也削弱不少。
吸星大法在散功方麵,也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任我行難受歸難受,到底還是可以勉強堅持的。
嗯,至少林軒是這麼感覺的。
“你這般說來,倒也有幾分道理……”
“哼,不對!你們五嶽劍派最是虛偽,就知道說些陰陽怪氣的風涼話。”
任我行猛然反應過來,罵道:“出去出去,老夫還能出去個屁!”
他雖然狂妄自大,但其實心思也頗為縝密。
適才聽到黑白子帶外人進來,感覺不對。
便施展龜息功詐死,伺機逃生。
但沒想到,林軒和邀月都能輕易抗下自己的獅子吼。
跟邀月交手的時候,還吃了個大虧,如今還是渾身僵硬,凍的欲仙欲死。
以任我行百折不撓的心境,也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你真想出去麼?”
邀月沉吟了下,認真問道。
“你以為老夫打算在這養老不成?”
任我行氣得夠嗆,悶哼道。
“那放你出去也行。”
邀月拔出魔劍碧血照丹青,信手一揮。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任我行的手銬腳鏈儘數斬落,落在四周。
“這劍好,劍法也好!難怪左冷禪會死在你手下。”
任我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又仰天笑道:“今日二位相救之恩,任某沒齒難忘!”
“不必了,今日你幫了本座一個大忙,本座救你一趟也算不上什麼。”
邀月淡淡道:“若無其他事情,便出去吧。”
“這股寒氣太過霸道,老夫也沒這麼容易恢複……”
任我行猶豫了下,指了指黑白子:“這人你們有用麼?”
“莫傷其性命吧。”
“好!”
任我行大喜,伸手按在黑白子腦門。
片刻之後,任我行身上散發出絲絲白氣,寒冷徹骨。
這是任我行以吸星大法將黑白子身上內力吸入,然後將寒冰真氣混雜其中,直接開啟散功。
效率有點低,但目前算是最好的辦法了。
“呼呼……,還剩了一小半寒毒,過上十天半個月也能自行化解,影響不大了。”
任我行活動了一下手腳,伸手拍醒已經變得滿頭白發的黑白子。
“任……教主饒命啊!”
黑白子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告饒。
“罷了,老夫被你們江南四狗關了十二年,今天用了你的內力,也算是兩清了。”
“但另外那三個叛徒,老夫可就沒那麼容易放過他們了。”
任我行一拂衣袖:“上去之後,便帶老夫去尋他們。”
“這個……多謝教主不殺之恩。”
黑白子猶豫了下:“可是,他們……他們三人都死了。”
“……呸呸呸!”
任我行一怔,有些尷尬的呸了幾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咱們上去麼?”
邀月心中也有些無語,瞅了一眼林軒,問道。
“再等一下吧。”
林軒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大張拓紙,將鐵板床上所鋪的破席卷起,將拓紙鋪上。
“行了,走吧。”
不多時,拓印完畢,林軒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遺漏,微笑道:“多謝任先生了。”
吸星大法畢竟也算是一門上層功法了。
來都來了,不要浪費了。
“……”
任我行瞪大眼睛,整張老臉神色變幻,精彩無比。
這門功法是他關入地牢之後,偷偷刻下的。
普天之下,決計不可能還有旁人知道。
但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準備的如此充分,連拓紙都帶來了。
看的任我行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年頭,還真他娘的有能掐會算的神仙不成?
猶豫了好一會,任我行還是放棄了跟林軒說話的打算,一聲不吭的走出囚室。
他當初在那鐵板上刻這套練功秘訣,雖是在黑獄中悶得很了,聊以自遣,卻也沒存著什麼好心。
神功秘訣固然是真,但若非他親加指點,助其散功,依法修習者非走火入魔不可。
能避過此劫者千中無一。
總體而言,任我行還是相對放心的。
實在不行的話……
那也沒轍!
看到林軒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任我行覺得自己已經有些看不懂這個江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