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討完方臘之後,魯智深和武鬆辭去官位,留在六和寺中。
忽一日,錢塘江上潮信來,魯智深有所頓悟,大笑聲中圓寂坐化。
其時,林衝風癱,藥石無效,病入膏骨,隻得留在六和寺中,讓武鬆看護。
又過了半年,林衝病逝。
武鬆便獨自守著兩位義兄的墳塚,潦草半生,八十而終。
雖說這結局有些悲涼,倒是也符合他們幾人的性子。
至於說什麼林衝無意賣了魯智深,結果魯智深一直耿耿於懷,對林衝一直沒個好臉色之類的……
反倒是把魯智深瞧得小了。
堂堂魯大師,想打便打,要殺便殺,豈會這般不爽利?
“師公說的是,這兩位漢子,確實好生……好生痛快。”
黃裳在一旁看的心情激蕩,忍不住喝下半杯酒水,含笑讚道。
他考取狀元之後,便官運亨通,青雲直上。
但見多了官場的爾虞我詐、文人雅士的八麵玲瓏之後……
這種男兒之間簡單粗暴的意氣相投,反而讓他更加向往。
酒過三巡,武鬆跟魯智深聊的越發逸興遄飛,旁若無人。
黃蓉大概想到了亡母,心情有些糟糕。
一聲不吭的自斟自飲,小臉喝的紅撲撲的。
這時候,就顯出宋江的能耐了。
林軒發現,這廝居然能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跟武大郎談笑風生。
偷聽了幾句,發現這兩人還是在討論怎麼做炊餅……
宋江這人還真不含糊,硬是幫武大郎搗鼓出了一種類似肉夾饃的玩意。
實在是牛逼!
“宋押司此番過來,有何打算?”
林軒等了片刻,發現宋江終於跟武大郎結束了這個話題,便主動起身敬了宋江一杯。
畢竟是客人,太過冷落還是有些說不過去。
“不敢有瞞大龍頭,在下認識一歌妓名為閻婆惜,此人內心歹毒,抓到在下和梁山好漢來往的把柄,百般刁難。”
“無奈之下,在下隻好將她殺了,流落江湖。”
“近日家中有書來,說道清風寨知寨小李廣花榮知道此事,每每寄書來與我,千萬教我去寨裡住幾時。”
宋江姿態擺的極低,彎腰跟林軒碰了碰酒杯:“恰巧路上遇到武家弟兄順路,送我前來寶地,得見幾位英雄。”
老實說,宋江也挺絕望的。
沿途上,他但凡跟武大郎聊天,沒幾句就能扯到炊餅。
以至於,宋江都有點炊餅PTSD了……
可以的話,他也想聊點彆的。
“原來宋押司是花知寨的至交好友。我等占下這山寨,花知寨也出力不少,並非外人。”
林軒點點頭,笑道:“宋押司若不嫌棄的話,不妨留在這裡小住幾日,我等也好儘一儘地主之誼。花知寨那邊,我們也會派人前去通知他過來相會。”
“大龍頭太客氣了……”
宋江猶豫了下:“小弟實在想念花知寨,還請大龍頭容小弟先去一趟清風寨,日後再得相見。”
這邊白吃白喝,小日子確實挺滋潤的。
但宋江這樣的江湖地位,追求的也不僅僅是吃喝……
好歹也得人前人後、左擁右簇吧?
可這清風山就離譜。
這三個當家也罷了……
哪怕坐在下首那一臉窮酸模樣的老頭,都對他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憑什麼!
我山東呼保義才幾個月沒行走江湖,已經這麼沒牌麵了麼?
宋江覺得,應該不至於這麼離譜。
多半還是這地方風水比較邪門,跟自己八字不合……
惹不起,咱躲得起。
相比而言,肯定還是去花榮那邊當大爺來的爽。
“既然宋兄心念至交,那我們也不便多留……嗯?”
林軒猛然抬起頭,望向草廳外麵。
幾名嘍囉正抬著個大門板,急急奔進山寨。
門板上,並排躺著兩個奄奄一息的嘍囉。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