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你們在這等等。我們去去就來。”蘇玄明也不敢在荒郊野外過夜,連番囑咐。
船家早就被四裡橋的動靜嚇傻了,忙不迭地點頭:“好,好!”
蘇玄明舉目四望,這是一片已經被收割完的農田。
不遠處有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用籬笆圈著。
不及半人高的木門,垮了一半,栽栽歪歪地掛在門口。
看上去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
在蕭瑟的西北風下,木門發出吱呀吱呀滲人的聲響。
“這……”陳逸軒咽了咽口水,在這地方建書院,真的能行嗎?
蘇玄明大步朝小院走去,其餘幾人,遲疑片刻後,緊跟其上。
“有人在家嗎?”蘇玄明停在木門前,高聲打招呼。
四周一片死寂。
蘇雲亭撐著籬笆,躍進院中,從沒有窗紗的窗戶,向屋內伸頭探去:“大哥,屋子中沒有人。”
說完,蘇雲亭一把推開木門。
老舊的木門轟然倒地,濺起的灰塵撲了蘇雲亭一臉。
蘇雲亭皺著眉,捂住鼻子,在屋子中轉了一圈,哢哢咳嗽著跑了出去:“這屋子沒人住。屋裡空蕩蕩的,連塊床板都沒有!嘖嘖,這就是老鼠來了,也得空手回去。”
激動的少年郎們,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莫非,找錯地方了?
“你們是誰?來我家作甚?!”一個略微有些駝背,嘴唇上下蓄著雜亂胡須,滿臉皺紋的老農,警惕地看著眾人。
蘇玄明對著老農抱拳行禮:“老人家,您可是這家小院子的主人?我們想租這個院子。”
老農揮舞著鋤頭,驅趕眾人:“滾!莫要欺人太甚!我上了一次當,還能上第二次?!”
老農看上去上了年紀,但那一把鋤頭使得虎虎生風,便是打慣群架的陳逸軒等人,也不敢觸其鋒芒。
“我們不是騙子!我是光祿寺少卿家的郎君陳逸軒!”
老農冷笑著,動作卻沒停:“今日,你便是天王老子來了,這小院也不會租給你們!”
李明德險些被鋤頭砸到腳,又不能動手打人,心裡憋屈至極:“你這老人家,怎麼這般不講理?!你可知我乾娘是誰?”
“嗬,就算你乾娘是皇後娘娘,我也不懼!”老農終究還是年紀大了,體力跟不上這群猴崽子,累得停在原地,呼哧呼哧喘氣。
陳逸軒大喊:“我乾娘是永昌侯府夫人!”
老農聞言,神色緩和下來,隻是不免猜疑:“真是永昌侯夫人?”
李明德一把拉過蘇玄明和蘇雲亭:“這正是永昌侯府的大郎君和二郎君。”
老農打量下,長得就像地主家傻兒子的蘇玄明,以及弱雞仔一般的蘇雲亭,心裡有點相信了:“看在永昌侯夫人的麵上,這小院雖然不能租給你們,但能賣給你們。連帶著周邊這60畝農田,一共600兩,不二價!”
這時,好事者也趕了過來,大驚道:“你這老農,好不曉事!一等田地也不過是3兩一畝,即便是京郊,也不會超過5兩一畝!”
“區區60畝農田,外加一個破院子,你竟開口敢要600兩!何不如去搶?!”
老農梗著脖子道:“愛要不要!若非是永昌侯夫人要買,你就算出1000兩,我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