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仆從們這時將羽觴被放入水麵。
扁平的羽觴就像一隻搖搖晃晃的小船,在流水上輕輕浮著,向下方坐在管道兩旁的眾人漂去。
大家選出一人來,讓他背對著眾人,用銅筷敲打銅磬,而後突然停止。
這時候羽觴麵前的人,就要將杯子撈起,然後吟詩作對,也可以借這機會,向意中人表白。
“怎麼冬日時節,玩起流觴曲水了?”顧南夕輕笑。
這群小毛孩子,不敢飲酒,便用木瓜漿水,桂花湯,楊梅渴水等代替。
這楊梅渴水,是今年蘇雲煙采購上好的楊梅,將其榨汁,然後過濾四五遍,放入砂鍋中慢火熬煮,直到濃稠,滴水不散,再存放起來。
使用時,一斤梅汁,三斤蜂蜜,再加上少許麝香,喝起來酸甜可口,十分開胃。
蘇雲煙最喜這楊梅渴水,若非顧南夕攔著,她能把渴水當飯吃。
所以,她一見到楊梅渴水就走不動道,非要做第一個玩遊戲的人。
沒成想,這次的遊戲,不是吟詩作對,也不是向意中人表白,而是應對崔大人的學業提問。
這不,一下子,她就傻了眼。
“乾娘,你不許幫她!”李明德把顧南夕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杜絕蘇雲煙**的可能性。
對上蘇雲煙求助的眼神,顧南夕愛莫能助。
崔老頭撫著長須,大笑道:“既然雲煙答不上來,那我就罰你入百川書院學習!”
說是懲罰,實際上是想拉拔蘇雲煙。
大周朝雖有女學,但一般教的都是婦言婦功之類的,教的是如何成為賢良的妻子,合格的母親。
崔老頭瞥一眼顧南夕,意味深長道:“你阿娘本就不是合格的妻子,你耳濡目染之下,不擅此道,實屬正常。世間學問如樹上掛果,人人皆伸手可得。”
“十一妹,你趕緊借著這一杯楊梅渴水拜師啊!”李明德催促道。
蘇雲煙迷迷糊糊,見哥哥們全是一臉期待,一旁的文鈺姐姐也滿是欣喜之色,便結結實實地朝崔老頭磕了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