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裡,各府的郎君們日子都不是很好過。
一回到府裡,麵對的就是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
郎君們想給夫人們甩臉色,可夫人們一句陰陽怪氣的造船廠,就叫自己熄了火。
惹不起,還躲不起?
郎君們便不去夫人的院子,而是去了卻是妾室院落。
誰曾想,那些個妾氏柔聲細語,做小伏低,溫柔體貼,可話中明裡暗裡都是在打探,那造船廠要不要招管事的,能不能往裡邊參上一股。
真是搞笑,自己要是能在摻和造船廠的事情,何至於在府裡要避著夫人?!
各府郎君們心裡有苦說不出,隻覺得日子怎麼這般難熬?!
要上朝的,不僅要忍受早朝時,看著年輕皇帝顯擺他的造船廠,還要顧及佟太師陰沉得能滴出水的臉色,左右為難,煎熬至極!
無需上朝的,則隻能滿京都瞎晃蕩,不能回府去,一回府去,這耳根子就不得清靜。
這滿京都最受他們青睞的就是福全茶樓,可惜福全茶樓最近的八卦中心也是顧南夕和她的造船廠,這叫人聽起來更加不得勁兒了!
最後,他們總算尋到一處清靜之地,那是靠近京西的一處瓦肆,地方開闊,被隔成一個又一個的小隔間,景色尚可。
“這日子可真是難熬!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竟然把造船術也交給了顧南夕!”一名頭發斑白的男子,手裡攥著潔白的瓷杯,有氣無力地抱怨著。
坐在他對麵的正是他的發小,也是他的連襟,倆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唉,想當年,嶽父騙我說元娘溫柔賢淑,如今卻變成了河東獅吼!”
頭發斑白的男子不吐不快:“還不是那顧南夕起的壞頭!一夕之間,京都獅吼無數!”
他的發小,哭喪著一張臉:“真替我家大兒犯愁,我們好歹享受了十幾年的淑女,他可怎麼辦?眼瞅著這顧南夕的事業蒸蒸日上,這造船廠要是落成,那更是一隻下金蛋的母雞!”
頭發斑白的男子惡意滿滿地詛咒:“那我祝他們的船在海上遇到狂風暴雨!不是傾覆就是迷航!”
“那你可不能如願了。”
頭發斑白的男子和他發小齊齊尋聲望去,隻見來人穿著一身官袍,臉色卻蠟黃的,眼裡的驚懼還未散去,豆大的汗珠還在順著鬢角往下流。
“原來是九淵兄,今兒個下值這般早?”
頭發斑白的男子急忙給來人騰了個位置,喚來小二,再添些酒菜:“這裡的吃食不及福全茶樓和百味飯店,但勝在清靜。”
九淵擺擺手,表示不介意。
他坐下來連灌了三杯苦茶,這才像徹底活過來似的,長長吐出一口氣。
見九淵神色恢複正常,頭發斑白的男子,這才追問:“九淵兄,你方才那番話是何意?”
九淵的一張臉苦成了苦瓜,解釋起來無精打采:“顧南夕手裡邊兒有指南針,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指南針比以前的司南要更加精準!能在海上,不迷路!”
頭發斑白的男子臉上青紅交織在一起:“這又是哪個混球送給她的?!”
想當初,大家都嘲笑顧南夕是個大冤種,花錢買一些不值當的玩意兒!
可是現今看來,顧南夕是慧眼識珠,而他們則是有眼不識泰山!
九淵:“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送禮之人悔的腸子都青了。”
九淵沒說出口的是,那人不僅被大人叫過去好好教訓了一通,還被小團體給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