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嬈。
蜿蜒的小溪旁,顧南夕等人短暫地修整。
傅明遠脫下身上的鎧甲,放入河水中洗刷乾淨上麵的血跡,放到草地上,任由太陽將其曬乾。
李老大拒絕旁人的幫忙,手嘴並用,這才給受傷的胳膊打好繃帶。
“敕勒部跟發瘋的野狗似的,緊追我們不放。他們難道不要過冬嗎?”
阿勒川嘴角上翹,帶著一絲譏笑:“敕勒部的頭領最心愛的女人孩子全死在我們手下,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傅明遠掃視一圈,縱使他們迅捷如風,但一路征戰,兩千多號人,如今隻剩一千多名。
草原上的青草已經枯黃,眼瞅著冬季就要來臨,傅明遠知道,自己等人該回邊關去了。
隻是北境大汗早就布下天羅地網,隻等著自己這些人自投羅網。
傅明遠眉頭緊緊蹙著,若是隻有自己,哪怕死在草原上,也要殺個過癮。
可是隊伍裡還有顧南夕呢!
她可是征虜大將軍,是邊關的主將,無論是被俘虜,還是被殺,都會對士氣產生沉重的打擊。
李老大同傅明遠並肩作戰許久,雖然沒到親密無間的程度,但還是開口詢問:“你在想甚?愁眉苦臉的。”
傅明遠:“我在想該如何回邊關。北境各部追我們追得越發緊,逐漸有合圍之勢。”
李老大想也不想道:“這件事,你當然要去問大將軍。”
傅明遠神色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頂頭上司。
傅明遠摸摸鼻子,有些心虛,這段日子在草原殺瘋了,也不知道顧南夕會不會怪罪。
等傅明遠找到顧南夕時,綠梅正給疼得齜牙咧嘴的顧南夕,挑破大腿上的水泡。
“何事?”顧南夕的這具身體,養尊處優,從未遭過大罪。
這一番長途奔襲,險些去掉顧南夕的半條命。
若不是顧南夕意誌堅定,強撐著一口氣,估計早就在半道上倒下了。
傅明遠低頭,看著腳下的青草,目不斜視:“大將軍,即將入冬,我們是時候回邊關去了。”
“行,你做主就行。”
傅明遠一時間不知道顧南夕說的是不是氣話,不確定道:“我做主?”
“這一路,你做的都很不錯,自然是聽你的。”
傅明遠打量顧南夕的神色,見她表情嚴肅認真,並沒有格外的意思,心裡五味雜陳。
當初他幫永昌侯招兵買馬,訓練新兵,卻還要被永昌侯忌憚,時不時地打壓。
這大將軍顧南夕,明知自己是反叛軍,卻還付出這樣的信任。
傅明遠鼻子酸澀,心裡暖乎乎的:“他們一定會在撫冥鎮附近埋伏,所以我的想法是,何不如重回赤爾勒,繞道沃野鎮?”
顧南夕覺得此事可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再去赤爾勒!”
赤爾勒離沃野鎮不算很遠,隻是中間夾著一部分死囚山,平日裡沒人敢走罷了。
但這個對顧南夕等人而言,是小菜一碟,能穿死囚山一次,就能穿它第二次!
既然定下目標,隊伍很快就再次行動起來。
草原各部又一次失去顧南夕的蹤跡,隻能無能狂怒!
消息傳到撫冥鎮,全鎮上下也為顧南夕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