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凶殘的獵人瞬間變為被屠宰的獵物。
黑衣韃子試圖抵抗,但在雲州鐵騎鋒利的刀鋒下,毫無抵抗之力。
雲州鐵騎像拖著死狗一樣,用繩索把還活著和已經沒有生息的屍體,拖到界碑麵前。
李老大看著界碑上黃色的水跡,鼻腔裡除了血腥味,還有難言的騷臭。
他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雲州界碑的尊嚴不容冒犯!你們罪無可恕!”
刷刷刷!
黑衣韃子的鮮血,在界碑前化作一汪血海。
阿古朵見到這一幕,癱軟在地上,隨即,她撒開腿,朝著格爾朗放牧的方向跑去。
“格爾朗!阿布日吉!”阿古朵悲嗆地呼喊著。
“我在這裡!”阿布日吉橫抱著格爾朗,深一腳前一腳地跑過來,臉上還帶著急切和一絲惶恐。
“格爾朗受傷了!快去喊巫醫!”
部落裡的巫醫是一個頭發花白,牙齒幾乎掉光的老太太。
她此時癱坐在草地上,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巫醫,求您憐憫,救救我家格爾朗。”阿古朵跪在老太太麵前。
巫醫這才轉動渾濁的眼珠子,看向那個染滿血跡的小小的身影。
阿布日吉小心翼翼地翻轉懷裡的格爾朗,好讓巫醫看清楚身上的傷口。
隻見一道長長的刀痕從格爾朗的肩頭,一路滑格爾朗的臀部。
傷口處的衣袍皮毛翻血,鮮血從口子裡股股流出來,浸濕了阿布瑞吉的雙手,滴在草地上。
烏衣伸出枯瘦的手指,翻開皮肉,竟隱隱能看到格爾朗的骨頭和內臟。
“阿布日吉,你應該心裡很清楚,傷口這樣深,格爾朗沒救了。”
“不,我的孩子,我的格爾朗!”阿古朵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她的心好像被撕碎,如果格爾朗沒了,她也不想活了!
阿布日吉渾身微微顫抖,眼淚一顆一顆砸在格爾朗的衣袍上:“巫醫,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
巫醫遺憾地搖搖頭:“阿布日吉,你是草部落裡勇猛的獵人,你應該知道,即便是身體強壯的野狼,受到這樣的重傷,也會活不下去的。格爾朗是個好孩子,你們好好陪他度過最後這一段時光吧。”
“阿古朵,你的肚子裡還懷著孩子,也許,格爾朗會重新投到你的肚子裡,繼續當你的兒子。”
阿古朵兒瘋狂地搖頭,淚流滿麵:“不,那都不是格爾朗!”
族人們圍著阿布日吉和阿古朵,憐憫地看著這對小夫妻。
草原上,孩子夭折是很正常的事,幾乎家家戶戶都經曆過這種喪子之痛。
這段傷口,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結痂,也許會一直成為心裡一道化膿的舊傷。
但太陽還是會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日子還是得一天天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