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大駕馬跑到邊界線時,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界碑呢?!
那麼大,那麼重的一個界碑呢?!
一夜之間,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狗日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動了界碑,我一定殺他全家!”
李老大本就因一宿沒睡而熬得通紅的雙眼,此時更加充血了。
他目眥欲裂,看向阿布日吉:“阿布日吉,昨晚你們有聽到什麼動靜嗎?”
首領剛想站出來,就被阿布日吉搶先了。
“李老大,界碑在北麵!”
李老大和一眾鐵騎像一陣風似的,殺氣騰騰地殺向北麵。
阿布日吉和其他的部族人,紛紛騎上馬,緊隨其後。
等他們趕到時,就看見李老大和鐵騎們圍著雲州界碑,上下左右地查看。
李老大的腦子此時亂成一鍋粥。
他想象中的界碑受辱的場麵,並沒有發生。
恰恰相反,以界碑為中心,被清出了一個圓形的空地。
界碑上原本的血跡和臟汙也被擦得乾乾淨淨。
“媽了個巴子,邪門了!”李老大恍恍惚惚,不由地懷疑起自己的記性,難不成界碑原本就是在這兒的?
難道昨天的殺戮,是假的?
其他的騎兵也嘰嘰喳喳起來。
“不對,我分明記得昨天界碑不在這裡!你看地上都沒有血跡!我昨天還刷了五個韃子呢!”
“老大,這是被人拖過來的!附近有馬車的痕跡!”
眼見著真相就要被李老大等人發現,首領磕磕巴巴道:“也許,是草原上的風把它吹過來的。”
李老大像看傻子一樣看首領:“風?是你傻了,還是我傻了?”
李老大昨日殺韃子,就像砍瓜切菜一樣。這驍勇的英姿,還牢牢印在首領的腦海裡。
首領害怕得渾身發抖,但還是倔強道:“就是風,這是上蒼的旨意!”
李老大眯起眼睛,一步步靠近首領。
其他雲州騎兵的手按在刀柄上,警惕的看著這群草原人。
“李老大!”阿布日吉擋在首領身前,目光直直地看向李老大,聲音有些發澀。
“李老大,格爾朗他真的很喜歡雲州。他想上雲州的學堂,想喝雲州的奶茶,想買雲州的水果罐頭,想學雲州的字,想看雲州的報紙……”
阿布日吉的嗓子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他分明心碎得要死掉,但還是繼續道。
“格爾朗,他還那麼小!李老大,是風把界碑吹到北麵去的!求求你了,真的是風吹過去的!”
現場響起一片抽泣聲。
阿古朵看到李老大的背影,就知道事情要不好了。
她把格爾朗交給隔壁的大娘,飛身上馬,一路追趕。
噗通!
阿古朵重重地跪在李老大身前,彎下腰,卑微地親吻李老大的靴子,幾乎要把自己卑微到塵埃裡。
“李將軍,請不要立刻下決定。懇請您給我們一個機會!大將軍她是悲憫的天神,我們是無家可歸的可憐羊群。我們在草原上流浪,奢求一個家。求大將軍憐憫我們!”
“求大將軍憐憫我們!”族人們全體下跪,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