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州扔下氣得火冒三丈的宋家人,自己單獨離開了。
他不住在宋府,而是在相州買了一個宅子。
相州的風,吹起來要比京都更冷些。
宋知州讓馬夫駕著馬車,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單獨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步。
日子過得太快,這一晃就過去了大半年,沒有自己在乾娘身邊長袖上舞,雲州就鬨出亂子來了。
雖然乾娘能借著這次機會,廣邀天下英才,但終究還是讓乾娘受委屈了。
在寒冷的冬風中,思緒就會變得格外清明。
宋知州垂眸,心裡在暗暗想著,乾娘這樣大張旗鼓,到底想做什麼?
首先,乾娘這樣做,就會讓雲州內的草原人和雲州原本的百姓,更好地融合在一起。
其次,這也是麵向天下的招賢令,尋求誌同道合的夥伴。
最深層次的含義則是向蘇玄明,宋知州等人傳遞新的指示!那就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宋知州深吸一口氣,加快回府的步驟。
相州雖然文風鼎盛,但已形成學閥之勢!
但凡不加入宋陳兩家的學子,很難在相州出頭!走不出相州,就很難走上京都,走上官場!
前段時間,還有寒門學子前來拜訪,自己當時還在猶豫,現在看來,這些學子也是可以團結的力量!
……
偏遠的南郡,朱大人正在巡視各縣,等他回到府城的時候,就看到幕僚遞上來的《雲州周報》。
朱大人細細看了一遍,不免失笑:“當年,顧家小子若有他閨女這一半的心眼子,就不會落入那樣的下場。唉,可惜了,顧家這是個小娘子,若是個小子,老夫高低得陪她鬨一鬨這天宮。”
幕僚在對麵坐下來,告訴朱大人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已經有不少人陪這個小娘子鬨天宮去了。您回來的時候,不是說過,您的那些好友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嗎?有消息傳來,樸昌,扁鵲安,許老都去了雲州。”
“許老也去了?雲州的地界能種出什麼來?他去那邊做甚?”朱大人無語,這不是去胡鬨嗎?
雲州這個州郡為的地位很尷尬。
眾人對它既關注又不關注,關注的是雲州和草原韃子的戰事,不關注的就是雲州的民生。
雖然,早有傳言說,顧南夕重用百家傳人,但其實這事兒在其他的官員眼裡,都不算是個是個事,隻是用來攻擊顧南夕的一個筏子。
畢竟諸子百家,沒落久矣,但凡一個會種地的農夫,都敢自稱是農家傳人。
這還是朱大人第一次聽說,原來去雲州的農家傳人就是許老!
許老可是正兒八經的農家傳人,一手種田的手藝,饞得朱大人嗷嗷叫。
朱大人幾次三番,甚至三顧茅廬都沒請得動他,沒想到,許老竟然自己遠赴千裡去了雲州!
朱大人不免有些發酸:“這小南夕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她能用好許老嗎?不要暴殄天物啊!”
幕僚淡淡地瞥朱大人一眼,輕描淡寫地扔下一枚重磅炸彈:“許老在沃野正外的鹽堿地裡,種出一小片的海水稻,產量尚可。”
朱大人蹭一下站起身來,險些掀翻桌子。
他大驚失色道:“鹽堿地?海水稻?這莫不是個假消息?!”
“千真萬確,絕無一絲虛假,這海水稻還是蘇二郎在杭州海邊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