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家主和馬南天是差不多的年紀,但看上去卻比馬南天要年輕些。
“南天,你來了,快請坐!”桑家家主陪坐,下人們端上酒菜後就魚貫而出。
整個大堂,隻剩下馬南天和桑家家主。
桑家的家主把溫好的酒水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馬南天。
“咱們兩家那麼多年的交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實非我願。大郎那事兒,是我思慮不周道!我以為大郎會把那家人供出來,沒成想他竟一力承擔了。”
桑家家族猛地灌一口酒,辣得直咳嗽:“我是看著大郎長大的,在我心裡,他就和我的子侄無二。大郎被關進大牢後,我去勸過他,他沒聽。你說說,這孩子是隨了誰?怎麼就這麼一根犟骨頭?”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馬南天沒有動酒水和食物。
桑家家族苦笑:“馬老弟,你還是在怪我的。但我能理解,你就這一根獨苗苗,他沒了,也就去了你半條命。”
馬南天沉默不語,看著桑家家主一番唱念做打,覺得頗為荒誕。
兩家人都知道,這是結了死仇,何必還要維持表麵的和諧?
桑家家主見馬南天像個雕塑一般,不吃不喝,也不吭聲,就知道自己的戲是白唱了,於是乾脆攤開了說。
“草原上的獅王,失去了愛子,他已經老了。獅群要跟著新的獅王,才能繼續征伐草原。縱觀各部,隻有左右兩位賢王,才是王位的有力角逐者。”
“你投靠了左賢王。”馬南天說的這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對!”桑家家主乾脆也不裝了,“你們心心念念著南麵!你看南麵的朝廷,可惦記著你們?是,雲州了個大將軍顧南夕!可是我聽說,大周的皇帝對她也不複以前的聖眷!這顧南夕說不定還沒成為顧戰神第二,就回歸內宅去了。”
“我們馬家不摻和這些事。我們隻行商掙錢,養家糊口,其他的事我們也管不著。”
馬南天的態度很堅定,他絕對不會讓馬家跟在桑家後麵,為左賢王出錢出力。
桑家家主意有所指
:“這可由不得你。狂風暴雨下,沒有一顆石頭能夠獨善其身。”
馬南天沒接他這話茬,但沉默就是拒絕。
好在,桑家家族也沒打算一次性就能解開和馬家的心結,更彆提一次談話就能拉攏馬家。
桑家家主拍拍掌,隻見幾個下人抬著一個木箱子走進來。
桑家家族十分大方道:“你們馬家以前就羨慕我們桑家的技藝。這是我們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圖紙,如今就送給你,權當我為大郎一事的歉意。”
馬南天本想拂袖而去,但想到了什麼,他站起身,打開木箱子,一一翻看那些畫卷。
桑家是木工出身,做出來的木工活,栩栩如生,素有大周魯班之稱。
但自從桑家投靠了打死之後,他們就把那些個精美的木工製品付之一炬。
沒想到,他們竟然還保留下了這些圖紙。
這圖紙在桑家手裡,隻是一個燙手山芋,隻能在箱子裡吃灰。
但若是要送去雲州,在大將軍手裡,那就是造福萬眾!
心思百轉間,馬南天還是彎了一次腰,收下這個禮物。
桑家家主笑容滿麵,送馬南天出門:“好兄弟,有時間咱們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