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老夫人和段姨娘請進來。”顧南夕吩咐綠梅。
綠梅麻溜地去請老夫人。
“哼,瞧瞧你乾的好事。我就知道,玄明不是你親手帶大的,你就不在意他。竟然相中一個商女給他做媳婦……”
老夫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來,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蘇玄明一臉悲憤地望著她。
顧南夕適時補刀:“老夫人,當初在靈堂上,您可不是這麼說的。哦,原來是刀子割到自己身上,您覺得疼了?”
老夫人嘴唇動了動,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蘇玄明的一顆心拔涼拔涼的,隻覺得諾大的侯府,隻有阿娘才是最關心疼愛自己的人。
顧南夕懶得替他們處理官司,便叫人去請靜娘,讓他們自己商討去。
自己隻負責提供個場所,以及茶水瓜果。
涉及到自身利益,下人們的速度是很快的。
不須一會,侯府的主子們就齊聚主院之中。
大大的圓桌,圍坐著侯老夫人,段姨娘,蘇玄明,蘇雲亭,蘇雲煙以及李寧靜。
顧南夕則是讓仆役把竹躺椅抬到窗前,往右看是金色秋景,往左看,是高門大戶的撕逼大戲。
身側還有可愛侍女端茶送水,時不時喂口夜市買來的點心。
顧南夕心滿意足地搖晃起竹椅,愜意至極!
圓桌上的眾人,可沒有顧南夕的愜意,反而十分尷尬。
私底下告狀是暢所欲言,這一旦擺到桌麵上,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靜娘頭一次處理這般繁雜的管家事,本就忙得焦頭爛額,還被人告黑狀,一口氣堵在胸口,語氣便不太好。
“你們有甚意見,衝我來就是!休要打擾夫人。”
蘇雲亭從小就沒受過氣,自是不慣著她:“我不管你如何整頓,我院子裡的花銷不能減!這可都是吊我命用的。”
靜娘有備而來,把賬本往桌上一拍:“十年的人參百兩一根,您一個月用一根。可是庫房裡,卻是三年的人參,價值不過二十兩。”
靜娘拿出算盤劈裡啪啦一頓算:“您一年花費需上千兩,真正用到您身上的不過百兩,其餘的錢,哪去了?”
蘇雲亭麵色一僵,剛想一哭二鬨三上吊,就被顧南夕製止了:“誰吵得我頭疼,就出去。”
見蘇雲亭被懟回來,老夫人坐不住了:“我用慣了身邊的麽麽,不能換!”
靜娘冷笑:“一個邢麽麽月錢50兩,四季衣物六套,逢年過節賞錢翻倍。這待遇堪比從九品官吏。老夫人,您若是堅持,可自己用私房錢補貼。”
靜娘說完,又轉向蘇玄明:“這可不是我有私心,便是對蘇郎,我也是如此。他每月花在應酬上的費用高達百兩,如今也是要砍到三十兩的。”
蘇玄明張嘴想說什麼,在靜娘威脅的眼神下,終究沒敢開口。
老夫人掛不住臉,拂袖而去。
蘇雲亭的話卻像毒箭一樣射向靜娘:“裝什麼大瓣蒜?你家底薄,供不起諾大的侯府,直說就是了。非要將錯處往彆人身上推。”
靜娘一張俏臉,紅的白的變換,像是打翻了顏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