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正救你於水火之中?你這批過期貨,都快要拿去醃鹹蛋了。”
起頭的商人嘿嘿直樂:“正是如此。一文錢一枚,悉數賣給了永昌侯府。話說,這永昌侯夫人怎麼回事?當年她十裡紅妝,驚動了全京城。現在為何這般摳搜?”
他的好友遞給他一杯茶水:“你出門尋貨去了,錯過了好幾場大戲。永昌侯府大公子癡迷那藥材西施,鬨出許多笑話來。侯夫人沒招,竟是把管家權讓給藥材西施。”
胖胖的商人驚得不小心把茶杯掉在地上:“荒唐!他們可曾請過媒婆,交換過名帖,議過親?”
“都未曾。”
胖商人咋舌:“便是普通人家,也沒這般沒規矩。”
“可不唄。這藥材西施一管家,就把鋪子管理的那一套搬到侯府。”
胖商人了然:“難怪永昌府的下人放著好好的雞蛋不要,偏要那臭雞蛋。藥材西施定下雞蛋采購價是2文,下人們想吃回扣,自然是挑便宜的買。”
“永昌侯府雖說不及當年鼎盛,但也延綿了好幾代。府裡的奴仆基本上都是家生子,藥材西施這般操作,叫人生了怨氣,這才把府裡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胖商人唏噓不已:“嘖嘖,家裡漏成篩子的勳貴,也隻此一家了。”
商人們聊天的聲音並不小,其內容全叫樓上包房裡的客人們聽了去。
其中,有一間包房裡全是女眷。
成國公少夫人撚起一口一個的西川乳糖獅子,放入嘴中,咽下後,才慢慢開口。
“我瞧這永昌侯夫人,不似你們說的那般運籌帷幄。如今,管家權也丟了,永昌侯府名聲也沒了,那兩人也沒分開。”
鎮國將軍牛夫人慵懶地躺在軟榻上,淡淡開口:“你且瞧著,侯夫人一定有後招。”
濟國公少夫人喝了口茶水:“昨晚我婆母就給我分析了一通,顧南夕向來走一步看十步,這事絕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成國公少夫人卻不信:“還能有什麼後招?那靜娘臉皮厚如城牆,即便滿城議論紛紛,也沒法阻止她撲向這潑天富貴。想叫她知難而退,侯夫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鎮國將軍夫人塞給她一枚乳糖獅子,嬌嗔道:“我們好生看戲就是了。橫豎這永昌侯府也不是你我的。”
女眷包間的隔壁,正是一群嵩山書院的學子。
“玄明兄,聽說你們府中是你相好的當家。想來,你手中寬泛不少吧。”一風流倜儻的學子搖著扇子,斜睨蘇玄明。
“少言兄,這個,那個,家中改了規矩,我可能……”蘇玄明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說。
一高高壯壯的學子一把摟過蘇玄明:“玄明兄,你可真愛開玩笑。一個商女罷了,還能那本事,敢對全侯府下手?其中定然有玄明兄的手筆,高!真是高!”
一旁的幾位學子起哄,有人去喚小廝點餐:“蛤蜊來十枚,鵪鶉羹來五碗。其餘的拿手好菜,全上一份。”
小廝弓著腰,小聲提醒道:“公子,這個時節,蛤蜊需千文一枚。一碗鵪鶉羹需耗費幾十隻鵪鶉,價格亦不菲。”
聽到小廝的話,蘇玄明的冷汗都流下來了:“少言兄,法天兄,咱們人少,吃不了那些。要不少點一些?”
李少言沒說話,閉目小憩。
高壯的吳法天挑眉:“這才配得上玄明兄的牌麵!小廝,上菜。”
“好咧,客官。”小廝一溜煙地跑下樓,留下捏著荷包的蘇玄明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