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看番熱鬨,事情沒有任何變化,於是母子幾人原地告辭。
氣呼呼回到家的靜娘,本想尋李老爹訴一番苦,卻被家庭決議背刺了。
靜娘不敢置信道:“什麼?!放棄?!憑什麼?”
李大哥把賬本拍得砰砰響:“憑家裡快沒錢了!這半個月來,藥材鋪沒一分錢進賬。就連老百姓,也跑去同濟堂。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堅持厚葬的緣故。”
一提到這,李大哥可太有話說了:“當初,我就叫你,不要鬨上門。即便要鬨,也沒必要設彩棚。有多大的能力,端多大的碗。咱家比不得永昌侯,簡簡單單操持一下就行了。”
“你非要講麵子,怕進門後被他們瞧不起,硬是搭進去大半家產。”
靜娘反駁道:“當初,你們可都是同意的。”
李大嫂在一旁弱弱地插話:“我們當初也不知道,侯夫人竟是這般厲害的一個角色啊。我還真當她是活菩薩呢,浪費了我的長明燈。”
靜娘冷哼一聲,雙臂抱胸道:“再厲害又如何?她兒子還是會娶我,侯府管家權還在我手中!她縱有智謀萬千,又能如何破局?”
“我又不怕那閒言碎語。她比我更在意永昌侯府的名聲!”
挫折使人堅強,靜娘覺得,經過這段時日的流言蜚語,自己的一顆早已冷硬如鐵,沒有任何事,還能打擊到自己!
下一秒,李老爹的話,就把靜娘的道心震得稀碎。
抽著旱煙的李老爹幽幽開口:“這幾日,我每天都給邢麽麽塞銀錢,終於撬開這老貨的嘴。你猜為何侯夫人把掌家權給你,侯老夫人也沒意見?”
李老爹長長吸一口煙,再緩緩吐出來:“因為,這些年來,永昌侯府早就是麵上光,全靠侯夫人的嫁妝在過活。”
靜娘瞳孔猛地一縮,喃喃道:“這不可能!”
“靜娘啊,且不說家裡的銀錢能不能支撐到你成婚。就算你成婚了,你能拿出如侯夫人那樣多的嫁妝?”
李老爹似乎陷入久遠的回憶中:“侯夫人長在太皇太後膝下,當年出嫁時,自己有一份嫁妝,太皇太後給還給了一份嫁妝,如今的太後,也添妝了。”
“那浩浩蕩蕩的送嫁隊伍,幾十年未見。嫁妝箱子滿滿當當的,挑夫們的腳步沉重有力。我至今,還對那一幕記憶猶新。”
短短一日,李老爹就好像老了十幾歲:“靜娘啊,人家先前給你機會,讓你知難而退,你不願意。現在,她略挖一個坑,你就搭進去咱們李家全部家產。你再執迷不悟,我們是不是得賠上全家的命?”
李大嫂撲通一下,跪在靜娘腳邊:“靜娘,我求求你。我有三個月身孕了,看在你未出世的侄兒麵上,你給咱們全家,留條活路吧。”
李大哥:“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到處都是。你若是非蘇大郎不嫁,那你就去做妾吧。他對你情深不悔,即便做妾,他定不會欺負你。”
靜娘扯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這就是自己的家人啊,看得到利益時,攛掇自己往前衝。
等事情不如人意,那就全成了自己的過錯。
“我李寧靜,此生絕不做妾!我是不可能放棄的!”靜娘慶幸自己留了心眼,偷偷攢下一筆不小的錢財,存在錢莊。
李老爹淡淡道:“這可由不得你。你在錢莊的那筆錢,就當是給家裡的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