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扛著蘇雲亭,一邊跑,一邊問:“阿娘,黎清河是什麼人?我們為什麼要跑?”
顧南夕跑得氣喘籲籲:“再不回去,夜市就要關門了,你們不餓嗎?”
李明德竄出來,積極道:“侯夫人,彆著急,您想吃什麼?我先去給您買。”
“明德,你去橋洞子那家川飯店定幾個大包房。今日大家夥都辛苦了,待會好好休憩一下。”顧南夕叮囑道,“還有南麵的魚兜子,煎魚飯都給我來一份。”
“好咧。”李明德踹上荷包,撒開腳丫子就往回跑。
李郎中瞧著李明德像小鳥般歡快的背影,心裡酸澀不已:“平日叫他去跑個腿,都推三阻四的。今日,卻上趕著幫人乾活。”
陳逸軒擠開李郎中,對著顧南夕揚起一張笑臉:“乾娘,您還有什麼吩咐,可叫我去,我保準比李明德快!”
乾娘?
顧南夕瞥一眼陳逸軒,這小郎君不過十三四歲,臉蛋白淨,兩頰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看上去很是喜慶。
“你去找個茶館包下來,跟我們一起的百姓們,但凡想進去喝口茶的,就記在我賬上。”
顧南夕掏出一個荷包,從裡麵拿出幾張銀票,塞給陳逸軒。
陳逸軒連連擺手,腳底抹油似地跑了:“怎好叫乾娘破費?這事包在我身上!”
等事情都安排好了,顧南夕這才慢下腳步,略帶喘息道:“黎清河是吳山長的左膀右臂,但他也是佟太師第十三房小妾的兄長。”
李郎中聞言,不著痕跡地看了顧南夕,然後偏過頭去看蔣禦史,蔣禦史還是那一副波瀾不驚的死人臉。
李郎中終於想通,原來自己是個陪跑的!
李郎中小聲嘀咕:“嘖。永昌侯真是沒福氣,放著這麼厲害的管家娘子在京裡,暴殄天物啊!”
蘇雲煙還是一頭霧水,迷茫四顧。
顧南夕愛戀地摸摸她腦袋:“還是豆花吃少了,改明多吃一點。吳山長被我架到火上烤,他若是想挽救鬆山書院的名聲,就得拿黎清河開刀,這樣就會得罪佟太師,失去最大的依仗。他若不想得罪佟太師,就要背上這個黑鍋。”
橫豎,他都得吃一個大虧!
顧南夕沒把話更加挑明,一個黎清河怎麼敢上勳貴家裡,明晃晃地要錢?
他不過是個普通堂長,如何吃得下這麼多銀錢?
蘇雲煙懵懵懂懂地點頭:“阿娘,雖然我不太理解,但我都背下來了。回去後,我再慢慢琢磨。”
眾人邊聊邊走,很快就到了橋洞子川飯店。
李明德早已等候在門口,帶著眾人走進包房:“我定了三間包房,兩間打通了,足夠我們坐下。另一間留著備用。還在大堂裡定了十桌,好叫仆從們歇歇腳。”
顧南夕豎起大大地拇指,誇讚道:“不錯!你的安排十分周道!”
李明德抿唇掩飾住笑意,親自上手掀開圓桌上的一個木製手提飯盒:“侯夫人,您餓了吧,這是南麵的魚兜子和煎魚飯,您嘗嘗,合不合您口味?”
李郎中徹底繃不住了,怒罵道:“你怎麼不問問你親爹,餓不餓?想吃甚?”
李明德梗著脖子,翻白眼:“您自己個兒有錢,叫個閒漢給您跑腿去。”
沒多一會,窗外就傳來嘈雜的道謝聲。
“多謝侯夫人請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