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就斷情,作甚這般作踐大哥?!”李明德擼起袖子,就要跳下馬車,同靜娘好生理論一番。
“就是!即便說的是實話,難道不知道委婉些嗎?”蔣光海義憤填膺,覺得這女子,真是情商極低,也不知道她家的買賣,是如何做大的。
顧南夕神色複雜地瞥一眼蔣光海,難道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多謝各位兄弟,此事到此為止,勿要節外生枝。我同靜娘有緣無份……”蘇玄明焉噠噠地爬上馬車,對著諸位兄弟們行禮道謝。
蘇玄明掃一眼車廂,馬車本就不怎麼寬敞,如今正北方坐著顧南夕,東側坐著蘇雲亭和蘇雲煙,西側李明德,蔣光海,陳逸軒擠作一團。
蘇玄明一時間,竟找不到一個安靜的角落。
然而,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顧南夕見蘇玄明可憐巴巴的,如落水狗一般,心中不落忍,便勸道:“不品人間酒,誰知其中醉?不陷世間情,誰知其中累?靜娘不過是一段累罷了。”
不寬慰還好,一寬慰,蘇玄明的委屈和傷心欲絕,徹底繃不住了。
蘇玄明一把脫下罩衫,蒙在自己的腦袋上,嚶嚶哭泣起來。
蘇雲亭熟練地從荷包裡掏出幾副耳塞,分給眾人:“好一個掩耳盜鈴!隻要他看不見我們,我們就看不見他!”
蘇玄明的哭聲,真心實意,感人肺腑,伴隨著馬車穿梭鬨市,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這是誰家孝子賢孫,哭得這般用力?”
“要不要去問問他,接不接哭喪的單?這等賣力,便是500文一場,也是劃算的。”
聽到路人議論的蘇雲亭眼前一亮,拍掌道:“好主意!大哥,你我兄弟二人,何不組團賣藝?”
“滾!”蘇玄明再如何傷心,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弟弟賣出如此低廉的價錢!
蘇雲亭微微勾起嘴角,在蘇玄明掀開罩衫之前,又壓了下去:“不賣就不賣吧,總歸阿娘得養著我們。”
顧南夕連連擺手,誇張地拒絕:“我可養不起!你們兄弟二人快去賣藝吧!”
李明德和陳逸軒也跟著湊趣:“大哥,帶上我們!人多力量大,高低能多賺個100文!”
“你們慣會打趣我!”蘇玄明紅著眼眶,羞赧不已。
隨著眾人插科打諢,縈繞在蘇玄明心頭的悲痛也隨之散去,隻剩下麻木的傷感。
顧南夕突然想起:“老九哪去了?逸軒,你不是說你們兵分兩路嗎?老九人呢?”
陳逸軒圓溜溜的大眼珠,露出一絲迷茫,下一秒,騰地站起身,本就不甚聰明的腦袋,重重撞在車廂棚頂上。
嘭!
陳逸軒發出慘烈的痛呼:“嗷!糟了,忘記告訴九哥他們,這一切,都是個誤會!”
“所以,老九帶著官兵們去查抄京郊小院了?”
陳逸軒眸光閃爍,語氣發虛:“應該是吧,九哥同衙門相熟,想來,官兵們不會拖延。”
顧南夕和陳逸軒麵麵相覷。
“乾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