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笛用了三十秒的時間來頭腦風暴,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是捂住自己的馬甲比較安全。
按照她的分析。
段時譽肯定跟那個什麼兔有一腿,她跟小兔醬時對家,這事要是被段時譽知道了有點影響隊友感情。
時笛甚至懷疑段時譽要是知道她就是約裡克,要讓她把他送的那幾萬塊錢的禮物還給他。
嗯,不能說。
不過段時譽什麼背景啊?怎麼這麼富?
富二代大少爺?
時笛決定捂住自己的馬甲以後,她裝作很認真地點頭:“約裡克呀?我打職業以前有看過一段時間她的直播,可能有點影響吧。”
段時譽好像有點好騙,他沒懷疑時笛的說法。
“她玩得挺好的。”段時譽說,“有些地方是值得學習的。”
讓一個職業選手去學習一個主播,這件事也隻有段時譽做得出來。
時笛輕哼了兩聲。
算了,反正這也是她自己,我學我自己沒什麼問題。
互相給了一個台階下,他們倆沒繼續爭吵,隻是段時譽點開“約裡克”的一場直播錄播叫她過去一起看的時候,時笛很想笑出聲。
“就拿女坦來看吧。”段時譽點開。
時笛沒認真看電腦屏幕,她自己上傳的視頻,這幾局遊戲她自己怎麼操作的都倒背如流了。
本來記憶力就好。
能上傳上去的“教學局”都是她認真剪輯的。
她就側頭看著段時譽,電腦屏幕的光亮照在他臉上,有些細小的絨毛都能看清。
不得不承認,段時譽是好看的。
“你看她玩的。”段時譽說,“這波她就沒上,穩了一手。”
段時譽說完,突然想起什麼,把自己的耳機拿過去,順手給她扣到頭上。
戴耳機才能聽到分析。
時笛呆呆的,感覺到一道重量壓在自己腦袋上,段時譽的耳機有點重,耳機裡傳來自己用變聲器的聲音。
“這波我們稍微等一下,不要莽撞。”她說,“這個時候看起來是可以打的嘛,但是我們要注意剛才中單Miss了,我知道大家可能覺得中單來不了那麼快,對麵這個走位能開。”
“但是這個時候開,就算極限換了,也會被對麵中給宰了,不太劃算,我們可以等更好的機會。”
時笛聽著自己的分析和解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點了點頭。
段時譽以為她聽懂了,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隻是他絕對想不到時笛隻是在想下次直播的時候要不要換一個變聲器。
許嘉年這個時候從外麵回來,看到時笛和段時譽兩個人坐得很近,時笛戴著段時譽的耳機都快貼在他身上了。
許嘉年默不作聲地給小新發信息。
【許嘉年】:CP發糖了。
【許嘉年】:段時譽給時笛戴他的耳機,兩個人在訓練室卿卿我我,我受不了了。
段時譽平時最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或者用他的東西。
就一個大少爺。
【小新】:?????
【小新】:好家夥!這還沒談就這麼甜!要是真的談上了怎麼辦!!誰頂得住啊!!
【小新】:下個賽季我們改名叫HJS(婚介所)
這邊時笛看完這波團戰的分析以後,取下耳機看向段時譽:“看完了。”
“我覺得她這波處理得很好。”段時譽說,“跟我們剛才那局的情況是差不多的,我們也可以這樣選擇。”
時笛沉思了一會兒,先是沒說話。
“所以你是覺得剛才我們的情況也是,中單Miss,要往後退,等更好的機會嘛?”時笛打了個哈欠。
有點困。
今晚應該不會再繼續訓練,這裡聊完就可以上去睡覺了。
她的眼眸垂下來,餘光掃到段時譽的手隨意地搭在鼠標上。
這雙手,還,挺好看的?
段時譽嗯了一聲,問她:“你覺得?”
時笛不知道怎麼的,就一直打哈欠,連續打了幾個哈欠以後眼淚都包在眼睛裡了,看起來怪可憐的。
眼睛紅紅,還泛著淚光。
“我覺得不行。”時笛的聲音困倦,“我看了還是覺得那波要上。”
段時譽:……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生氣,也沒像剛才那樣跟她吵起來。
換做是以前的段時譽,應該已經跟她衝上了。
這人怎麼這麼一根筋?好說歹說都不行。
相處這麼久,段時譽也發現了,他跟時笛之間的相處不能用這樣的方式,隻會讓他們倆之間的矛盾更大化。
是他敗了。
段時譽沉著性子,耐心問她:“說說你的理由。”
時笛夠不到他的鼠標和屏幕,站起來。
人犯困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比如這個時候,時笛直接伸手把自己的手蓋在段時譽手上,開始挪動鼠標。
時笛微微俯著身:“我如果在她這個位置上也會這樣做。”
她的手小小的,蓋在段時譽的手上根本擋不住什麼,甚至手指直接從他的指縫裡溜進去了。
她把鼠標挪到畫麵裡那個ADC身上,停住。
隨後再次起身,下巴微微抬起:“這個ADC玩得不好,打不過。”
時笛頓了頓,明明不是在說自己,但是她的語氣很驕傲:“但是我們的對局裡,ADC是段時譽。”
如果是彆人,她會選擇後退會打得稍微小心一點。
但是是段時譽,段時譽是可以操作的,段時譽是可以做到的。
她相信。
時笛說完以後,又打了個哈欠,她垂眸看了一眼在位置上坐著的段時譽,擺了擺手:“我困啦,先睡覺了。”
她的理由和立場已經給得很清晰了。
段時譽似乎是愣怔了一小會兒,隨後笑出聲,他叫住她:“喂,時笛。”
“乾嘛?”時笛揉了揉眼睛,“不會這個時候還要讓我強行加班吧?”
“你不是說我很菜嗎?”
前一陣子氣衝衝地說來說菜狗AD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呢。
時笛翻了個白眼,“怎麼有人上趕著找罵啊?三天不罵上房揭瓦?”
玩遊戲這種事情就是對事不對人的。
要是段時譽哪一局玩得不好,她還是會罵,還是會記仇,但是那件事過去以後就過去啦。
現在是隊友呢。
時笛說完就轉身走了,沒注意看身後的人,她打著哈欠直接上樓洗漱睡了。
…
人走了以後,段時譽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突然給許嘉年發信息。
【段時譽】:出來一下,有事跟你說。
【許嘉年】:?
【許嘉年】:你們倆又吵架了?
【段時譽】:沒呢。
許嘉年在操作的間隙回頭看了段時譽一眼,確實不像是吵架了的樣子。
雖然是文字。
但是語氣看起來是真他媽的有點拽。
許嘉年這局打完,側頭跟Casual說:“段時譽有事找我,你先自己排一把。”
Casual:“你們倆大半夜的搞基?”
許嘉年眼神一瞥:“段時譽我管不著,但是我自己是喜歡姐姐的。”
“行了,去,我自己再打一把也睡了。”
許嘉年從後麵拍了段時譽一下,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去了,距離剛才出去沒過半個小時。
基地裡隻有陽台那邊和大門外麵最適合用來閒聊。
他們倆直接去院子坐下了。
許嘉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說吧。”
段時譽開門見山:“你覺得時笛喜歡我嗎?”
許嘉年:?
有點突然。
之前每次段時譽提起時笛的時候,都是說時笛喜歡他,現在突然問這個問題。
說明段時譽有問題。
許嘉年隨口應了一句:“不知道。”
沒研究過時笛。
一個人對感情上的做法是很難看透的。
他又不喜歡時笛,當然沒有什麼心思去研究。
段時譽把手機捏在手上把玩,轉了一圈,他突然抬眸:“我喜歡。”
許嘉年:?
沒有任何過渡,沒有任何鋪墊。
完完全全的段時譽作風。
彆人對喜歡這種感情可能會猶豫會思索會顧慮,在感覺到心動的時候去證實一下是不是真的。
但是段時譽不會。
許嘉年笑了一聲,隻是問:“怎麼回事啊?挺突然的。”
段時譽的神情淡淡,“沒什麼,突然發現就是喜歡。”
喜歡就是喜歡,哪兒有那麼多道理講。
隻是因為剛才,十分鐘以前,時笛下意識地把手蓋在他手上的時候。
段時譽發現他心跳加速了。
發現他想反手握回去。
沒什麼需要思考和確定的,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不猶豫徘徊。
喜歡就喜歡。
許嘉年:“那還叫我出來?還以為你要找我分析。”
段時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通知你一下而已。”
隻是告知,根本不用分析。
許嘉年懶得理他,嘁了他一句:“哦?你不是一直不信任她?這還能喜歡上啊?”
“不衝突。”段時譽翻了一下手機,“兩回事兒。”
就算他之前很難相信。
可是她相信啊。
這小姑娘,雖然他還沒完全了解和搞明白。
但是她總會跟他說,“因為我的AD是段時譽。”
——因為是段時譽所以我相信。
許嘉年:……
也就隻有段時譽這個腦回路會覺得是兩回事。
算了,這樣也挺好的,至少,他嗑的CP已經成真一半了。
段時譽真的就隻是把他叫出來告知了一下這個事情,回去的時候,段時譽拉開門,忽然嘖了一聲,仰頭,像是有點後悔。
“今晚不該說那句話的。”
許嘉年:“哪句?”
段時譽:“你們嗑CP的時候不應該說我他媽無語。”
就應該跟大家一起嗑的。
來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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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笛很長一段時間沒上過自己的直播號。
她跟公會那邊有協商好,現在要專心打職業,也不方便直播,有些事情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