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笛愣了會兒。
把。
嘴裡的果凍,喂給他吃?
時笛感覺自己嘴裡的冰凍果凍一下就不香了,她吧唧了兩口,咽下去。
看著段時譽手上拿著的,她剛才沒吃完的果凍。
“什麼意思?”時笛斂眸,“你自己拿不就好了?我又沒說不讓你吃…”
那段時譽還挺好哄的啊,兩個果凍就打發了。
是她自己的話要兩箱。
段時譽被她的腦回路再一次逗笑,嗯了一聲,說:“行,我自己拿。”
他伸手,從時笛懷中的小袋子裡摸出一塊果凍。
還是涼的。
段時譽兩下撕開,果凍已經被冰鎮成沙冰口感,段時譽輕輕咬著,沒咬斷。
時笛抬著眸,正欲開口問他好不好吃。
忽然感覺自己腰上一道力,段時譽的手貼過來,摁著她的腰,夏天的衣服單薄,連手掌上的溫度都能清晰感知。
隨後,眼前的人一低頭。
時笛的唇微張著,被人突然送進一陣冰涼,明明還是一樣的果凍,但是口感就變得不一樣了。
融化地更快。
她還沒反應過來,睫毛忽閃了一陣。
隨後感覺到軟軟的果凍被人用舌尖抵著,往她的嘴裡推了推。
後知後覺的時笛。
啊??
啊啊啊啊??
這是在做什麼啊!!吃果凍是用來接吻的嗎!!是這樣用的嗎!!
喂他吃果凍竟然是這個意思嗎QAQ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段時譽那句話尾音勾著,語氣懶懶的但是重點在那幾個字上:你嘴裡的。
……不是手上的,是,要,吃,她嘴裡的那個。
……艸啊。
段時譽你真他媽不是人啊!!
時笛剛反應過來,段時譽的手又加重了些力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加縮短,唇齒之間彌散開一股甜膩的味道。
下意識地吞咽。
不知道是混合著什麼氣息。
總之,不應該是這個果凍原本有的味道。
嘴裡的東西完全融化掉以後,就隻能感覺到對方的舌在自己的口腔中搜尋什麼,抵著,往更深.處的地方探。
段時譽的舌尖抵著她的唇齒,往裡麵壓了一下,又在她的唇瓣上輕舔。
他吻著,用牙齒輕輕咬她的唇瓣。
纏.綿廝磨。
時笛差點尖叫。
——你他媽親就親!!往那麼裡麵伸舌頭乾什麼!!
——救命。
怎麼會有人接個吻這麼色.情啊嗚嗚嗚嗚。
雖然但是,這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的人乾得出來的事情嗎,這也親得太好了。
時笛感覺自己什麼都沒做。
……破防了,為什麼感覺自己被段時譽親到腿軟??
這個意識剛彈出來一瞬間,緊跟著,時笛真的往下跌了一下。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就掛著幾個大字:我好柔弱啊。
媽的!好丟人啊!!竟然!被人親到站不穩!!
就隻是親了一下啊而已!
段時譽倒是反應快,一把又把她撈起來了,都沒費什麼功夫。
原以為到這裡就差不多了。
結果段時譽直接把她卡住,時笛動都沒辦法動,真的跟大家說的一樣,被段時譽拎起來。
……拎起來親?
時笛被段時譽親得麵紅耳赤,他才終於收手。
段時譽睨了她一眼,看到時笛臉上的紅色還沒有完全消掉。
有點紅。
每次這種時候,時笛都會自己偷偷耳根泛紅,以為他看不見。
……完了。
太可愛了。
雖然剛親完,但是每次一想到她耳根紅紅的樣子就忍不住,就很想咬一口。
看著對象這樣真的完全忍不住。
時笛剛應答完,準備跟段時譽一起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陣冰涼鑽進自己的頭發,跟上次一樣,段時譽的手指直接撩開她的頭發。
摸到她發燙的耳根。
時笛:…………。
段時譽沒說話,彎腰低頭,就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隨後還在她耳邊呼氣:“幫你降降溫。”
時笛:!!!
你這是降溫嗎!!
你這個行為!哪裡是有降溫的意思啊!
這樣被輕輕咬耳朵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比他們倆接吻的時候還要讓人顫栗,就會覺得整個後背的脊骨都像是泡在水裡泡久了。
直不起腰。
她本來就怕癢,但是這種癢意,跟平時的很不一樣。
就感覺牽連著心臟的跳動,像是一陣陣熱浪襲來。
她能清晰地聽見段時譽在她耳側呼吸和吞咽的聲音,很明顯,聽著,總讓人覺得這空氣有點燥。
被人輕輕咬著的耳朵,倒是一點都不疼,麻酥酥的。
就是難受。
特彆難受。
時笛伸手推了他一下,還用用力,她開始譴責:“我看你這是在升溫吧??還不如給我扔進火爐呢!!”
段時譽笑了笑。
感覺玩得有點過火了。
他把時笛的頭發放下來,伸手給她捋了兩下:“乖啊,下次給你扔火爐。”
時笛:?
什麼意思?
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段時譽這個人嘴裡能說出什麼正常的話?她怎麼感覺,這個火爐的意思,不是她所理解的意思呢?
時笛還沒想明白,就聽到段示意尾音拖著,再一次開口:“下次呢——”
他轉頭,輕聲:“就這樣哄。”
就,這樣?
他以為很簡單嗎!!
這是可以隨便學會的事情嗎!
倒是知道語言的力量,但是屬實是沒想到接吻也能哄人啊。
“……還真是。”時笛應了一聲,“反正都是用嘴是吧?”
時笛:………………
不知道說什麼。
又不是在外麵吃飯還要給個評價。
是要說男朋友好會親啊。
還是說,我覺得你還能再努力點。
難道要這樣?
兩個人都沉默了會兒,時笛餘光掃到段時譽再一次伸手,從袋子裡又拿了個新的果凍。
……??又來?還來啊?
玩不膩是吧?
時笛欲言又止好幾次,但還是沒忍住:“段!時!譽!”
段時譽啊了一聲,眉梢微微揚著:“怎麼了女朋友。”
“……”時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手上的東西,“你什麼意思?”
段時譽直接笑出聲。
“沒什麼意思。”他說,“就隨便吃一個,用涼的東西壓壓火。”
“?”時笛也想吃,拿了一個給段時譽讓他幫自己開,“怎麼還給你搞上火了啊?外麵太熱了趕緊回去吹空調吧!”
段時譽:。
嗯。
好的。
所以每次這種時候,段時譽都想再三確認自己對象是不是個成年人,每次時笛都會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那當然!”
但是每次說句什麼帶點顏色的話,都能被這小姑娘給堵回去。
段時譽笑了一聲,給她遞過去打開的果凍:“嗯,我被哄好了,我們再回去哄哄Casual?”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哄Casual就得換個方法了。”
時笛直接瞪了段時譽一眼:“那當然啊!!”
這點差彆都搞不懂就不做人了!
段時譽:“噗。”
時笛無語,義正言辭地跟他說:“你可是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能跟彆人一樣嗎?”
段時譽稍微愣了那麼半秒。
好像是戀愛後,第一次聽時笛這麼堅定地跟他說這樣的話。
不是刻意所說的。
她隻是隨意一個表達。
段時譽突然笑了一聲,隨後眉眼彎彎的:“行,那我們現在下去?”
“我都還沒說什麼呢。”時笛還琢磨著自己的雞湯,結果一句話都沒說。
啊,本來以為自己是來灌雞湯的,來之前還在想著段時譽會不會不開心,但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挺開心的嘛。
哼。
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他們倆沒邊兒地隨便聊著,又回到訓練室。
剛過去,許嘉年側目過來看了他們倆一眼:“你們倆偷偷約會去了?”
“吃了個果凍而已。”段時譽回答得倒是自然,隨後給了時笛一個眼神。
時笛拿著手上的東西,給他們幾個扔過去:“喏,彆嫉妒,大家都有份呢。”
Hene:“談戀愛還能想到兄弟?真是感人啊!”
許嘉年嘖了一聲:“可能吃的不是一個味道。”
倒是平時都要來說幾句的Casual,今天就沒有熱情接話,時笛往那邊看了一眼,Casual已經又開始排位訓練了。
論選手的訓練量,MG肯定能排到整個聯賽的前幾名。
他們每個人都是真的高強度訓練,連吃夜宵的時間都很少,偶爾忙裡偷閒,但也是很少見的情況。
雖說這是職業選手的基本職業素養,但這樣的高強度,對身體和心理壓力其實都很大。
時笛轉過去,給段時譽使了個眼色:怎麼辦,怎麼開口?
她以前真的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畢竟打職業第一年,很多事情對於她來說都是全新的,包括怎麼去安慰隊友的狀態。
時笛之前想都沒想過。
段時譽其實一直都跟她說,電子競技是絕對殘酷的,在LPL聯賽都那麼多支隊伍,那麼多選手。
可是冠軍隻有一個。
時笛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她說自己想留著打電競的那天晚上,段時譽跟她說的那些話。
——可能你儘力了但是怎麼都贏不了。
——可能就是有那麼多無奈。
現在,她遇到了自己在這條道路上的第一個無奈,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而且,也不能怪Casual。
這個時候還真的隻能求助段時譽。
彆的不說,段時譽在這個時候是絕對靠譜的。
段時譽:“先等著,等他這局打完。”
“噢。”時笛乖乖應著,開始跟段時譽一起看比賽的複盤。
等到Casual現在這把排位打完,他默不作聲準備開始下一局的時候,段時譽轉過去:“彆急著開。”
Casual稍微愣了一下:“怎麼了?”
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偏要在這個時候問一下。
段時譽語氣輕鬆:“隨意哥,怎麼不隨意了啊?”
他們平時很少這樣叫。
Casual這個英文單詞的意思,就是隨意。
Casual斂了下眸,還是說了:“哎,我最近真的打得不好,要抓緊點,不然到時候我們這個賽季又……”
又會輸。
段時譽看著他:“自信點,彆搞得自己壓力那麼大,一場比賽輸了我們每個人都有點責任。”
絕對不是哪一個人的問題。
選手狀態起伏其實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還要看隊友怎麼配合。
“今天要是把我換成,這兩把應該贏得很輕鬆吧。”Casual說著,挺不自信,“我中路對線就沒打過。”
許嘉年和Hene也把耳機放下了。
大家都一起看著Casual。
時笛不是很了解具體情況,但是她也開口:“沒關係啊,我們還有很多機會。”
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能給Casual灌自己這個有點弱智的雞湯。
“就算今年贏不了,明年、後年或者再往後,隻要大家都還在,就一定會拿到好成績的。”時笛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東西有沒有用,“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去繼續的。”
時笛安慰人的時候說起話來倒也是真的認真。
女孩子哄人。
即便是平時大大咧咧的,有時候還會跟著大家一起陰陽怪氣,看似是個暴躁小姐妹。
實際上,還是很細膩。
“彆的我不知道說什麼,但是作為電競選手,我覺得我們不能怕輸。”時笛繼續,“我以前倒是挺倔的,覺得自己一定要贏,現在也很想贏啊,但是我們都需要允許自己失敗。”
就連以前時楚,時笛記得他都不是每年都能拿冠軍。
哥哥。
也是經曆過這些過來的。
一開始的時笛看到時楚輸了比賽,還會替他覺得難過甚至有時候會生氣,但是時楚一直溫溫柔柔的。
跟她說。
其實輸比賽,也是競技類比賽的一種魅力。
可以看到更強勁的對手,也會看到自己要去努力的方向,永遠都沒有頂點。
永遠都有可以去超越的對象。
大家都沉默了會兒。
段時譽說:“當那麼久隊友了,我們幾個是一場打得不好就拋棄隊友的人啊?”
總也不是一場換一個隊友。
許嘉年大概知道Casual在想些什麼,他說:“他們倆都說沒什麼,你自己就彆亂想。”
Hene也說:“多大事,我們春季賽那樣不都挺過來了?”
大家都說完。
Casual長長地歎了口氣,段時譽坐在旁邊,順手還幫Casual開了個果凍,給他遞過去。
“行了。”段時譽語氣隨意,又把嚴肅的氣氛拉回來了點,“親自給你開的果凍,帶著感激的心收下呢。”
Casual:……
他看了眼前段時譽遞來的果凍幾秒,忽然笑出聲。
Casual伸手接過來,咽下去的時候感覺到幾分清涼,好像都把心中的煩躁和一些其他東西掃了掃。
今天是有點消沉,但也沒到直接完全自閉的地步。
被大家這樣認真地關心。
Casual語氣放鬆了點,開始跟他們開玩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段少親自開的果凍啊?”
“關心一下心情不好的兒子。”段時譽挑眉,“這是作為老父親應該的。”
“嘁,去你的——”Casual反駁了句。
“孩子長大了還挺叛逆。”段時譽笑。
很快恢複來很熱鬨的打鬨氣氛,他們一直都是如此來化解隊內的氣氛。
Casual說:“一會兒請大家喝奶茶啊。”
“謝謝老板!”時笛趕緊答謝,“中單請客,下一場比賽我直接去中路遊走好吧?”
許嘉年:“我喝兩杯。”
Casual:?
“我打野天天往中路救人,你這不請我喝兩杯說不過去。”許嘉年倒也挺有理,“已經打折了,不然一個藍一杯。”
Casual咬牙:“你媽,許嘉年你真是個奸.商!!”
大家都笑了幾聲,開始各自回到正軌,進行自己的訓練。
時笛看到Casual狀態恢複到跟平時差不多的水平,但還是有點擔心,湊過去跟段時譽說:“你們晚上休息的時候再聊聊?”
段時譽肯定比她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