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我在擔心他，他又補充一句，“放心，天界沒有了解千塵的人，我和他輪流出現，也不會引起懷疑。”
說著話，他朝我走過來。
說真的，我其實是不想在天界看到千塵的。千塵回歸天界，就預示著他和穆霖的爭鬥開始了。我不能改變曆史走向，也沒有能力去改善這兄弟倆的關係。接下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他們鬥來鬥去，在千塵要處死穆霖的時候，我出手把穆霖救下來。
“你怎麼了？看到我回天界不高興？”
千塵眸中的輕鬆笑意漸漸冷下去，他看著我，“小林夕，你也覺得我不該回來跟穆霖爭那個位子？我剛回來，季夫人就為穆霖舉辦訂婚宴，宴請三界。她這是在給我下馬威。
這場宴會是辦給我看的，她讓我認清現實，眾仙都支持穆霖，讓我不要心存幻想。季夫人惡心我回來，小林夕，你也不願意我回來，是麼？”
我沒回答千塵的話，而是道，“穆霖爭不過你。千塵，你很快就會打敗他，成為天界太子。你成功後，能給穆霖一條活路嗎？”
“你讓我幫你完成你的任務？”千塵問我。
我連連點頭，道，“千塵，他不會壞你事的，可以嗎？”無錯
我也不知道我這番話哪裡得罪他了，聽完我說的話，千塵神色更冷了。
他眸含冰霜，冷冷的瞥我一眼，然後轉頭就走。
他這是生氣了？可他在氣什麼？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追上他，想了下，決定向他說明白我心中的想法。
我道，“千塵，我沒有偏向穆霖的意思，你倆想怎麼鬥就怎麼鬥，我不插手，也不會幫你們之中的任何一方。我知道你最後會勝出，我隻求你贏過穆霖後，饒他一命。
你要是擔心穆霖活著是後患，會對你不利。那你把他封印，或者把他關起來，你想怎麼對他都可以，隻要你彆讓他死了就行……”
“小林夕！”
千塵突然側頭看向我，他冷聲打斷我的話，“我和穆霖在你眼裡是什麼？”
我愣了下，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千塵冷著臉，眉宇間升騰起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對我道，“我們難道是話本中的人嗎？我們是假的，不是活生生的人，你眼中的我們是這個樣子的，對嗎？”
我看著千塵，搖頭，“我沒有這樣想。”
“那你是如何看我們的？”
千塵眸色發寒，“等我勝出，我如何對待穆霖都可以！小林夕，你有把穆霖當朋友嗎？又或者說，你有把他當一個活生生的人嗎？他從生下來就享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從小養成的自尊能允許他卑躬屈膝的活著嗎？你沒有考慮過這些，你隻想他能活著，因為這是你的任務。小林夕，他不是你完成任務的工具，我也不是。”
說完，千塵沒再理我，轉頭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心頭煩亂，毫無頭緒。
我身處曆史之中，我知道曆史的走向，我又不能改變曆史，那除了什麼都不做，我還能做什麼！
我懂千塵在生氣什麼了。
我雖然來到了這裡，但我並沒有真的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人，我一直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在看事情的發展。
我跟穆霖玩得好，但實際上我沒拿穆霖當朋友。我把穆霖看做話本中的人物，旁觀他的人生走向，哪怕發現了瑤琴在騙他，我也沒有開口提醒他。
如果我拿穆霖當朋友，如果我真心對他，我的行為就不可能是這樣的。
我的任務是穆霖，我也主動接近穆霖，而我對穆霖卻是一點真心都沒有，那對他就更不可能有了。所以千塵才那麼生氣。
他拿我當朋友，為了我甚至惹怒過九鳳帝姬。我卻隻拿他當完成任務的工具，一點真心沒有！
“師姐！”
穆霖的聲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
我回頭看過去。
穆霖從宮殿裡跑出來，他把紅色喜服換下來了，穿一身月白色的長袍。
跑到我麵前，穆霖笑著問我，“師姐，你怎麼出來了？是我跟師父討論的問題，你不感興趣嗎？你現在想去哪兒玩，天界我最熟了，我帶你去。”
他笑容真摯，亮晶晶的黑眸裡帶著最乾淨的欣喜。
以前我能平靜的麵對他，可被千塵戳破我對他們的心思後，我忽然有種愧對他的感覺，我似乎配不上他這麼乾淨懵懂的喜愛。
他們對我有心，但我對他們沒有。
我看著穆霖，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歎出一口氣。
我能對穆霖說什麼呢？說瑤琴對他心懷不軌？說他爭權爭不過千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