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麗道:“鎮上最大的茶園是林小鳳的千畝茶園,她那裡起初沒有反映有茶樹生病的問題,其他的個體小茶場倒是來反映了,由鎮上農技站幫助解決問題。直到這兩天,千畝茶園也說有茶蟲了,我們鎮農技站去看了,發現問題有點嚴重,就報了縣裡。本來,今天也是想向蕭縣長彙報的。隻不過,縣裡農業局還沒有一個好的解決方案,我正在催他們向市裡請求支援,我想等初步有一個解決方案再向蕭縣長彙報,不想直接把問題拋給領導。”
秦可麗做事的作風是踏實的,她是在想辦法,想要在向領導彙報的時候,已經有了辦法。蕭崢稍稍放心,他囑咐道:“茶蟲影響茶樹生長和生產,而林小鳳的千畝茶園對當地老百姓尋找新的致富之路,非常重要。鎮上一定要重視,林小鳳以前是開礦的,對種茶沒有經驗,鎮上農技辦要加強指導,必要時候要積極向縣裡、市裡借勢借力,幫助千畝茶園度過病蟲害這個難關。”
秦可麗聽後忙道:“蕭縣長,我一定親自過問這個事情,以後每天關.注查殺茶蟲問題,有情況也會第一時間向蕭縣長彙報。”蕭崢道:“好。我也會跟市農業局聯係,爭取技術支持。”秦可麗表示了感謝。
可見陳光明所說省裡茶葉專家的事,是確有其事了。所以,蕭崢最後還是給陳光明回了電話:“陳局長,天荒鎮的茶蟲問題,還是希望市裡能夠多關心。這涉及到天荒鎮當地茶葉產業發展和老百姓的切身利益。”陳光明道:“那肯定的。明天晚上,蕭縣長到我家來晚飯吧,省裡的專家跟我關係不錯,我請他吃個家宴,蕭縣長一起來陪一陪吧。這樣一來,專家肯定倍感有麵子,在解決天荒鎮的茶蟲問題上,肯定也會更加的上心啊。”
家宴,肯定是比隨便找個飯館吃個飯,對客人意味著更多的熱情和重視。蕭崢本來是不會再踏入陳家的,可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千畝茶園的病蟲害問題,之前秦可麗也說了,問題是有些嚴重的,蕭崢不能不管。他在心裡轉了幾個念頭,還是說道:“好,明天晚上我過來。”陳光明的聲音裡明顯透出了喜悅:“好,那我們明天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次日是周末了,蕭崢讓小鐘將自己送到了陳虹家的小區門口,小鐘問道:“蕭縣長,今天是去陳局長家嗎?”小鐘可能是想弄清楚蕭崢和陳虹是不是重歸於好了?本來,小鐘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可弄清楚這個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就多問了一句。
蕭崢點頭道:“是到陳光明局長家去吃晚飯,不過是為了天荒鎮茶樹病蟲害的問題。陳局長設了家宴,請省裡的一位農技專家吃飯,是公事。”
“公事”這兩個字,就說明了蕭崢這次去陳光明家吃飯,是和陳虹重歸於好沒有關係的。小鐘領會了這層意思,馬上道:“好的,蕭縣長,等會我幾點鐘來接您?”蕭崢道:“晚上八點吧。”這個時候才五點半多一點,到八點有兩個多小時,該聊的應該也聊得差不多了。小鐘答應了一句“好的”。
蕭崢下車,小鐘從後備箱裡取出了一盒酒和兩盒半斤的茶葉,遞給了蕭崢,掉轉車頭管自己吃飯去了。
蕭崢拎著東西站在陳光明家的小區門口。這小區名是如此的眼熟,行道樹似乎都在跟他打著招呼,社區關於科學發展觀的宣傳標語也似曾相識。這小區,蕭崢曾經來過許多次,每次來,雖不是抱著多大的歡悅,可因為有陳虹,多少還是有些期盼的。可最近和陳虹結束關係之後,他便沒有來過了。沒想到,今天自己卻會拎著東西再度重訪,心頭五味雜陳,竟有些無措。
與陳虹談戀愛長達十年,可最終因為兩人的選擇和價值觀存在差異,十年長戀還是無疾而終。要說心裡沒有可惜、沒有遺憾那是不真實的。
然而,蕭崢也非常清楚,與陳虹的感情已成往事,不可能會有未來了!今天自己前來,不過是因為公事而已。蕭崢振作了下精神,朝陳光明家走去。
蕭崢輕車熟路,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陳光明家的樓下。隻見一輛大紅色的奧迪車停在樓下的水泥坪上。看來,陳虹今天晚上也回來了。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尷尬,他其實不願意跟陳虹見麵。最近,每次和陳虹見麵,陳虹都采取“攻勢”,想與他破鏡重圓,重歸於好。可蕭崢每次都退避三舍。其實,他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他與她已經沒有可能。可陳虹每次都聽不懂,不知道是她自欺欺人,還是他說得還不夠清楚?
今天晚上的見麵,不知會如何演繹?蕭崢猜測不到,但他多多少少有了些心理準備,多跟農技專家聊天,儘量不跟陳虹聊私事。
打定了主意之後,蕭崢就邁步上樓。到了門口,蕭崢將東西拎在一個手上,抬手敲門。這敲門時的感覺,也讓蕭崢不由想起往日。但他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讓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帶任何私人感情色彩。
沒一會兒,有人來開門。是陳虹的母親孫文敏。麵熟自然是麵熟的,隻不過孫文敏相比以前,臉上更是堆滿了笑意,熱切地稱呼:“蕭崢來啦?快請進,快請進。”孫文敏沒有稱呼“蕭縣長”,還是跟以前一樣叫蕭崢的名字。蕭崢倒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