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戀愛(2 / 2)

褲腳束得高高的,露出兩截伶仃纖瘦的小腿,卻是矯健有力的,奔跑起來像敏捷的小鹿,不刻就消失在了蔥鬱的山林中。

彼時鮮活明快的她像闖入他晦暗生活裡的一縷晨光,是陰暗的牆院裡不得多見的明亮。

也讓他駐滿苔蘚的心房上,被瞬息照亮了那麼片刻。

那段時間,他受她師父費遠照料療養,又是戴罪幽禁之身,不見外客,唯有她陪伴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孤獨的寒暑。

可惜她卻不記得他了。

一開始她隻是隔著丈遠山巒聽他吹笛,有一次隔著山林問他:“尊下吹的是什麼曲子?”說好聽,拍了好久的手,問他是不是京城中人,又說她師父說過,隻有京中的貴胄公子才能吹這麼好聽的曲子。

他沒理會她,漠然轉身,隻留下一地清幽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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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許久不言,一雙湛黑的眸子定定鎖著她,叫她一顆心更亂,愈發不敢抬頭。

半晌,他收回目光,聲音沉冷道:“去將鞋襪換了。”

舒梵一怔,這才瞧見靴子上的水漬將綿軟的地毯洇濕了一片,忙不迭告罪,退了出去。

換好鞋襪再入殿時,李玄胤已經靠在榻上午憩了。

屋子裡靜悄悄的,他身上蓋著的被褥有一角垂到了地上,舒梵猶豫再三伏低了過去,半跪著將被角攬起,正要替他蓋回。

誰知不慎踩到了方才洇濕的地磚,收勢不住,人一頭往前栽倒,就這樣不偏不倚摔到了他身上。

他的胸膛堅實溫熱,手按在上麵觸感分明,兼之午休時穿的是最單薄的寢衣,薄薄一層質料掩不住撲麵而來的溫熱肌理觸感。

舒梵麵紅耳赤,想要起身,一截纖腰已經被一隻有力的臂膀攬住,略往上一提。

“作什麼?”李玄胤已經睜開眸子,一錯不錯地望著她。

半晌,倏爾一笑,掩不住的戲謔。

舒梵臉上的紅暈已經染到耳根,想要起身,卻覺得他扣著自己腰的那隻手好似鐵鉗一樣,輕易掙脫不得。偏偏他一派平靜泰然,並無異色。

她亦不好開口讓他放開,又羞又急,隻得低低地請罪。

見她這樣可憐,李玄胤才不再逗她,收了手。

他抬眸瞥了眼一旁的鐘漏,略作沉吟,低頭穿靴:“用過午膳嗎?”

舒梵沒想到他會這樣問,隻因皇帝今日午休時間起得晚了,她急著過來彙報器物清點事宜,還沒來得及用飯,便道“奴婢不餓”。

話音未落,肚子已經很不爭氣地“咕咕”響起。

皇帝忍不住笑起來。

舒梵的臉已經漲得通紅。

好在他也隻是象征性地笑了笑,事後沒怎麼笑話她,而是喚來了內侍傳膳。

“陛下方才不是用過了嗎,怎麼又要傳膳?”小太監夏毅怔了下,不解開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皇帝眉心一皺,劉全已經一巴掌拍到夏毅頭上:“多嘴。”

揮揮手讓人馬上去傳膳,目光卻落在舒梵身上,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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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舒梵帶團寶回了衛府一次,先去拜見了莊氏。

莊氏就她成為女官的事情問了幾句,似乎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但見問不出什麼就放她離開了。

“阿娘,桂花糕。”這日午後,團寶扯著她的衣袖在莊子上道。

“這個季節,我上哪兒給你找桂花去啊?”舒梵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日子在太皇太後宮裡幾乎是有求必應,把原本就白白胖胖的奶團子養得更胖了,如今不是雙下巴,是三下巴了。

舒梵掐一下他的臉:“你就知道吃。”

“怪不得你不讓他進宮,私底下都這樣欺負他的?”院外忽然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

舒梵嚇了一跳,手裡的栗子糕已經掉落在地,“咕嚕嚕”朝遠處滾去,直到停在一雙皂靴前。

來人俯身,一隻寬大修長的手隨後將之撿起。

看清麵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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