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雲聽完驚奇道,“你以前經常走這段路嗎?”
季長崢點頭。
“我以前也走過。”
她陷入回憶,或者說是沈美雲的回憶。
“從這裡出發到西華門大街有個圖書館,我爸那時候在醫院很忙,我媽又要上課,我一個人經常跑到圖書館去。”
那時候她也不大,但是在過往的記憶裡麵,小小的沈美雲經常一個人在圖書館一待就是一天。
她性子很安靜,也能沉得住氣,經常抱著一本書就看的忘記時間。
季長崢聽完這,他拍了下大腿,語氣懊悔,“難怪我說我以前怎麼從來沒遇見過你。”
“我這人打
小兒性格就坐不住,整個北京城我都恨不得跑完了,除了圖書館。”
他以前最討厭讀書了。
但是母親會逼他讀,以至於他很長一段時間對讀書厭煩了去,每次出去玩兒,都會特意避開圖書館。
說到這裡。
季長崢望著外麵那聳立在夜色下的圖書館,他低聲道,“若是知道在那裡能遇到你,就算是我在討厭也會去的。”
座位下,沈美雲輕輕的拉著了季長崢的手,“現在也不晚。”
以前他若遇到了沈美雲,那是原身沈美雲。
而現在——
他遇到的是二十二世紀的沈美雲。
這兩者差彆,不可為不大。
季長崢沒有聽懂她話裡麵的意思,他跟著反手抓著她的手,“是啊,現在也不晚。”
望著電車外麵慢慢亮起來的路燈。
他說,“美雲,我無數次慶幸在火車上那一次,我救下了綿綿。”
因為綿綿,他和她有了交集。
因為綿綿,他才得以娶到她。
是的,從一開始季長崢都很清楚,沈美雲和他結婚,不是因為喜歡他。
而是因為他是最合適的,能夠幫助她保護好綿綿的那個人。
所以,她才會選擇嫁給他。
想到這裡,他側頭看著她,路燈下,沈美雲肌膚細白,眉目如畫,漂亮奪目到驚人的地步。
“你有沒有——”
他問她,“一點點喜歡過我?”
這語氣裡麵有著季長崢,自己都沒察覺的卑微。
在這一段感情裡麵,他一直都是低頭的那一方。
沈美雲怔了下,她緊緊抓著他的手,十指相扣被疊在衣服下麵。
“你說呢?”
“季長崢?”
若不是帶著喜歡,又怎麼會隨著他一起來到北京,又怎麼會答應和他一起出來約會。
這麼好的季長崢,誰會不喜歡呢?
沈美雲也不例外。
隻是,沈美雲的顧忌太多,她的喜歡也夾雜著其他因素。
以至於她的喜歡,不如季長崢的赤誠熱烈真摯。
但是不可否認,沈美雲曾經是對季長崢心動過的。
驟然聽到這個答案,季長
崢心臟都跟著突突突的跳了起來,他低著頭看著她,目不轉睛。
是那種久違的喜悅,讓他整個人都恨不得沸騰起來。
他就知道。
沈美雲早晚會有一天喜歡上他。
想到這裡,季長崢看著沈美雲的目光越發熱切,那是纏綿的愛意和喜歡,似乎沒有絲毫的掩蓋。
沈美雲被他看得麵紅耳赤,忍不住抬手擰著他腰,“你收斂點,這是在外麵呢。”
“我知道,我們在外麵約會。”
正說著話,前麵電車上的售票員在喊,“老莫餐廳到站了,有需要的乘客請下車。”
地地道道的京片子,極為悅耳。
這也讓季長崢所有的旖旎心思,在這一刻儘數被打斷,他有些懊惱地看了一眼售票員。
旋即拉著沈美雲下了電車。
“真是不懂眼色。”
沈美雲聽著他不講理的話,反而笑了起來,“人家是工作職責,哪裡是不懂眼色了。”
季長崢,“美雲你是跟我一國的,還是跟她是一國的?”
這讓沈美雲怎麼回答?
她笑了笑,“自然是跟你一國的。”
季長崢咕噥了一句,“這還差不多。”
此刻,天色已經擦黑了,夕陽徹底消失,但是老莫餐廳卻還是燈火通明。
不,應該說是金碧輝煌。
沈美雲看著那老莫餐廳目瞪口呆,“咱們北京還有這麼奢華的地方??”
這可是七十年代啊。
但是老莫餐廳卻是有著氣派的旋轉門,華麗鍍金的大吊燈,四個大青銅柱子,宛若頂梁柱一樣支撐了氣派又華麗的餐廳。
季長崢,“一直都有呀。”
進了旋轉玻璃門後,裡麵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年輕侍者,便跟著喊道,“歡迎光臨。”
季長崢點了下頭,把兩張餐票順勢遞過去。
“兩位。”
“請跟我來。”
侍者在檢查了餐票後,便領著季長崢和沈美雲走向裡麵,越靠近中央的位置,水晶燈的燈光也越是華麗。
牆壁上貼著油畫和壁紙,甚至在柱子的後方,還有一個頗具藝術色彩的雕塑。
沈美雲一路細細地觀察,屋內的顧客們,都在極
為優雅地吃著西餐。
他們被侍者領著去了靠窗的位置坐著,連帶著餐桌上都是鋪上了一層頗有格調的桌布,甚至刀叉還是銀質的。
在落座後,剛好能從屋內的玻璃窗處,看到外麵的風景。
屋裡屋外仿佛是兩個世界,被割據開來。
這讓沈美雲有一種時光錯亂的感覺。
在這個餐廳裡麵局仿佛回到了二十二世紀,但是出了這個餐廳的大門,她又活在了七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