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多,他們這裡的小桶倒是多。
四個人一人一個呢。
這話一說,司務長就動了,薅著蘆葦就過來了,砍掉了上麵不要的絮絮,隻要下麵的稈,用著茅草一綁便成了,簡易的掃帚了。
於是,司務長一手提著小桶,一手拿著蘆葦杆,學著之前沈美雲的動作,就那樣趴在河堤上。
屁股撅的老高,去用力哈拉下麵的螃蟹。
沈秋梅看不下去了,一腳踹在他屁股上,“讓你勾螃蟹,不是讓你騷。”
司務長,“……”
所有人,“……”
不知道是誰率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司務長委屈,“我不撅屁股,下半身不用力,這螃蟹怎麼能進桶?”
那螃蟹用著鉗子互相夾著,彆提多大力了,這樣趕著根本趕不到幾隻來。
季長崢脫了衣服,“我下去。”
沈美雲蹙起一雙細細彎彎的柳葉眉,“都九月了,天氣有些涼了,河水也是涼的。”
漠河的九月,相當於北京的十月了。到了傍晚的時候,河水都有些冰手了。
季長崢,“沒事,我們就是冬天結冰的時候,也還下過大草甸子呢。”
“這點溫度不算什麼。”
沈美雲還想說些什麼,季長崢摁著她手,“美雲,相信我好嗎?”
他有一雙很沉靜的眼睛,就那樣專注看著一個人的時候,沒人能夠拒絕的了。
沈美雲也是。
她嗯了一聲,眼見著季長崢脫了衣服,跳了下去,而後溫指導員思索了下,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下去。
溫指導員就大叫一聲,“螃蟹夾我。”
得虧這裡離大部隊遠,不然怕是大部隊都給驚動過來了。
季長崢捂著他嘴,“閉嘴!”
溫指導員從水裡麵掏出一隻螃蟹,“我被咬了啊。”
“忍著。”
“真是無情。”
季長崢都不搭理他,先是一頭紮進去,把沉入水底的火鉗給撿了起來,旋即,四處搜尋了下,便把那網兜給利用起來。
半立在河堤處,用著火鉗就扒拉螃蟹到網兜裡麵。
不得不說,下麵的位置好,扒拉的方便,也很容易出力,不過一會會的功夫,便扒拉了好多螃蟹進去。
而上麵周參謀便趴著身子,接著網兜,一兜全部拽了起來。
“喲,這可不少。”
這一兜少說有二三十隻,他家愛人和小姨子,經常來大草甸子收刮,他自然知道這一網兜的價值。
平日裡麵,他愛人和小姨子兩人,就是來一天也抓不到這麼多。
下麵溫指導員在催促,“彆看了,快倒出去,把網兜在送下來。”
他發現了,網兜比桶還好用,因為螃蟹會自動夾著網兜的繩子。
周參謀笑了下,立馬把網兜立馬的螃蟹,倒在了司務長給留下的那個唯一的袋子裡麵。
又把網兜遞下去了。
“我也下去。”
司務長擼起袖子,“你們在上麵,上麵要不了這麼多人。”
沈秋梅想說他年紀大了,起碼也四十了,不像季長崢他們這般年輕。
但是,司務長說了一句,“蟹黃拌飯,你想吃不?”
沈秋梅想。
於是,一腳踹過去,“脫衣服怎麼這麼慢?”
司務長,“……”
二十年的愛人啊,情誼就隻值一碗蟹黃拌飯。
等他下去後,等於說水底下三個人,負責往上運了。
上麵幾個人負責拿。
還有趙玉蘭負責挖坑,因為一會會的功夫,那一編織袋子就裝滿了。
“真是活久見了,第一次遇到撿螃蟹的。”
她以前可都是捉螃蟹。
趙春蘭來的及時,她拿了十多個編織袋子呢,另外還帶來了一個炊事班的小同誌。
是大河,大河喂完豬了,正要去找司務長彙報的。這不是司務長不在嗎?就追到這邊來了。
多個勞動力好啊。
大河一來,司務長就招呼他跳下去了。
大家分工明確,下麵抓螃蟹,上麵撈螃蟹。不過個把小時的功夫,所
到之處,恨不得牆皮都給刮一層下來。
眼見著天也快黑了。
季長崢掃了下,自己已經被夾了第無數次的手,“上去吧,沒什麼了。”
司務長,“我看那邊還有兩隻。”
“不要了。”
司務長不樂意,季長崢不理他,自己順著河堤爬了上去,出河堤的一瞬間,秋風吹過來。
還是有些涼颼颼的。
沈美雲順勢把沒用過的編織袋,套在他身上,“先將就點。”
季長崢低頭看了下編織袋,又去看沈美雲。
沈美雲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到家了就脫,就這一會,彆著涼了。”
她知道不好看。
“那行吧。”
季長崢這人沒彆的優點,最主要的就是聽媳婦的話。
見他不在抗拒,沈美雲還把那編織袋,繞著他身體打了一個蝴蝶結。
季長崢,“……”
看著雙眼放光的媳婦,他心說,美雲喜歡就好。
於是,等司務長他們上來後,就看到了身穿編織袋,頂著蝴蝶結的季長崢。
所有人,“……”
想笑,但是又不能笑,怕他們媳婦也這樣弄。
“數一數有多少了?”
司務長忙岔開話題。
“六袋子呢。”
司務長,“十一個袋子沒裝滿,可惜了。”
這話說的,讓外人聽到了想抽他。
畢竟,一袋子可是五十斤重的,六袋子少說也有三百斤啊。那真是河裡麵撿螃蟹,不要錢了。
“好了,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夕陽早都沒了,眼看著月亮都快升出來了。
熱熱鬨鬨的大草甸子,這會稀稀落落沒幾個人了。基本上該回家的都回家了。
沈美雲摸了下頭,這才想起來,“我家綿綿呢?”
也沒來找她啊。
真是抓螃蟹抓昏頭了。
趙春蘭,“我那會回去拿編織袋的時候,把她和我們家二樂,一起送回去了。”
“我還和你說了,你忘記了?”
沈美雲還真忘記了,她拍了下額頭,“抓螃蟹興奮過頭了。”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