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就算是比起北京,都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她還看到了不少女同誌,都燙著卷發,穿著大衣,腳上還有穿高跟鞋的。
說實話,光穿著打扮這一方麵,都要比漠河市那邊好上不少。
她這話一落。
路邊的行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剛想說哪裡來的土包子,但是一轉頭就對上沈美雲那一張過於讓人漂亮的麵龐時,那土包子幾個字頓時說不出來了。
實在是對方的打扮比他們這些本地人還時髦洋氣啊。
這一看,就是從北京上海來的,隻有那種大城市,才能養出麵前這位女同誌身上的城裡人。
想到這裡,那路人竟然當起來了東道主。
“第一次來我們哈市吧?”
沈美雲意外了下,大路上會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點了點頭,四處看了下,“確實是第一次來。”
“那你可要好好玩一玩,我們哈市的兒童公園,防洪紀念塔,鬆花江畔以及工人文化宮,都是不錯的。”
沈美雲笑了笑,“謝謝您了。”
“我們這會剛下車過來,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便宜實惠好吃的?”
那路人一聽,“你這個點可不好買到飯哦。”
這會是下午兩點多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沈美雲她們對視了一眼,“路上耽誤了,國營飯店不知道還有沒有?”
“那多貴,這樣——”
“你們要是信我,就往前走兩條街,左拐看到門口掛了一個白牌子,讓那老兩口給你們下一碗麵吃。”
這是意外之喜了。
沈美雲朝著對方道了謝,等對方一走。
旁邊的趙春蘭就忍不住道,“我來哈市這麼多次,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路人。”
“以前遇到的,都嘲笑我們是鄉下來的。”
旁邊的沈秋梅看的明白,“剛那位同誌,是看在美雲的麵子上,這才主動介紹我們的。”
“好了好了,甭管看到誰的麵子,快去找個地方吃飯,我都要餓死了。”
這是實話。
這一說,幾個人自然按照原先路人指著地方找了過去。
走到一半,“對方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這——
沈美雲想了下,“過去看看,如果是騙人的,我們就離開。”
“反正咱們這麼多人呢。”
“也是。”
走了兩條街到了以後,果然看到了一個掛著白色的招牌,上麵寫著張記陽春麵幾個字。
沈美雲他們就知道,找對地方了。
“同誌,這個點還有陽春麵嗎?”
做陽春麵的是個老頭子,“有,你們是從外麵過來趕集的吧?”
沈美雲她們點了點頭。
“那你們要在這裡歇息一晚上咯。”
老頭子站起來,把煤爐子打開,等蜂窩煤燒旺了起來,鋼精鍋裡麵的水也跟著沸騰了起來。
“一碗陽春麵三毛錢,□□票,你們要幾碗?”
“三毛啊。”
趙春蘭覺得好貴,但是轉念一想,出來都出來了,也不差這點錢了。
於是,她便說道,“我要一碗,麵湯是可以隨便加的嗎?”
老同誌看了她一眼,不意外,“麵湯隨便喝。”
“那行,我們都要一碗。”
“四個人,就是四碗。”
沈美雲和綿綿共吃一碗,反正她想著不夠吃了在說。
那老同誌點了點頭,就開始忙活起來,下的是那種細麵,圓滾滾的,往開水鍋裡麵一丟。
便跟著煮沸了飄了起來。
他便在旁邊的案板上忙活,擺了四個海碗出來,每一個海碗裡麵倒上了醬油,鹽,蔥花,最後又舀上一勺,白花花的豬油放進去。
用著大鐵勺子盛了一勺子滾燙的麵湯倒進去一瞬間,豬油就跟著漂浮了起來。
一股難以言說的香味,在空氣中彌漫了起來。
“他用的是豬油啊。”
那麼大的一勺子,全都加進去了,難怪賣那麼貴,要三毛錢一碗。
“我們家陽春麵有幾十年了,用的都是自己煉的豬油,自然不會砸招牌。”
老同誌用長筷子,在鍋裡麵一撈,一人一大筷子的麵條就放了進去。
白色的麵條,不攙和一丁點的粗糧。
看的大家都忍不住咽口水起來。好在老同誌,也是知道她們餓的厲害,在盛好後,便讓老伴幫忙端了過去。
“好咧。”
“可以吃了。”
當陽春麵端過來的一瞬間,大家都跟著安靜了下去,下意識的盯著那麵碗。
白色的麵條煮的恰到好處,上麵飄著一層暈開的油湯,點綴著翠綠色的蔥花。
老同誌知道他們還帶了兩個孩子,還特意遞過來了兩個空碗。
沈美雲接了一個過來,挑了一筷子麵條進去,又兌了三分之一的麵湯。
遞給了綿綿,“小心燙。”
綿綿點了點頭,用著筷子挑了麵條起來,咬斷後,眼睛一亮,“媽媽,這個麵好好吃。”
沈美雲也喝了一口麵湯,那熱氣從口腔一直蔓延到胃裡麵,四肢百骸都跟著溫暖起來。
這一瞬間,她覺得幸福的不行。
“喜歡吃的話,媽媽回去做給你吃。”
綿綿點了點頭,小口小口的吃著。
旁邊的二樂則是凶殘許多,直接捧著碗,就要往嘴巴裡麵倒,被趙春蘭打了一巴掌,“慢點吃,餓死鬼投胎一樣。”
二樂挨打了,也不生氣,“這個好吃,媽你回去也給我做。”
趙春蘭心說,這陽春麵又要豬油,又要細麵,這誰吃的起。
她沒應,隻是把碗裡麵的陽春麵,又扒了一半遞倒到他碗裡麵。
“一次吃好。”
二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綿綿,“我吃不完。”
“媽,給你。”
他又還了回去。
這讓趙春蘭心裡不是滋味起來,她心一狠,咬咬牙,“你們還有要吃的嗎?我和你們共買一碗。”
她一個人在要一碗,三毛錢她舍不得,但是兩個人一起平攤一碗的話,就是一毛五。
這也不是不能接受。
沈秋梅和李霞都舍不得。
沈美雲看了看綿綿的那一碗,也快吃到底了。
到底是餓了那麼久,飯量也比平時多一些,她想了下,朝著趙春蘭道,“春蘭嫂子,我倆共同點一碗。”
趙春蘭感激地看向她,“謝了。”
她轉頭朝著老同誌喊,“老同誌,我們在要一碗陽春麵。”
對方點了點頭,開了煤爐子的火,繼續做了起來,顯然對這種兩人合買一碗陽春麵的動作,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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