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雲牽著綿綿,提著東西,看著她們買,“又沒人規定,針線活必須是女同誌做的不是嗎?”
“都是一樣的拿工資,一樣的掙錢養家,就像是帶孩子一樣,也不該全部都是女同誌的工作。”
理是這個理。
但是,在場的幾位女同誌,都不會用這種事情,
去讓自家男人來做的。
趙春蘭想了下,“你和我們倒是不一樣,你有工作,而且你工資還不比你愛人低,反倒是我們被他們養著,這些日常瑣碎的活,自然就成了我們的。”
也是習慣使然。
沈美雲聽了笑了笑沒說話。
接下來,遇到了賣毛線的,五顏六色的毛線,看的人眼前一亮。
“這毛線好啊,咋賣的?”
“滌綸的五塊一斤,晴綸的六塊,最貴的是羊毛的,這種最暖和,也最細膩,所以賣到八塊一斤。”
這價格著實是不低了。
一件毛衣最少要兩斤的毛線,才能夠織完。
算下來一件毛衣便宜的也要十塊錢,貴的都要二十塊了。
要知道一個月的工資才多少?
普通人一個月也才三四十塊,部隊的工資高一點,就拿趙春蘭愛人周參謀來說,他工資一個月有七十八。
但是就這全部下來,一個月工資還不夠全家一人一件毛衣。
要不怎麼說毛衣是奢侈品呢。
這年頭,要是冬天能夠穿一件高領毛衣出去,那肯定是要露出來到處給人看的。
等轉一圈回去,還不知道會受到多少人羨慕的目光。
趙春蘭想到自家愛人那一件毛衣,還是結婚前給織的,這都有十年了。
胳膊肘子都破了幾回了。
還有大樂也是,前年的毛衣已經短了一大截了。
想到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回到漠河後,供銷社和百貨大樓賣的毛線,她還不一定能搶得到呢。
畢竟,這年頭什麼物資都緊缺。
像是這種趕大集的機會,一年怕是也隻有這一次。
趙春蘭咬咬牙,“這種滌綸的給我來。”
“三斤!”
這是最少的了。
老周一件毛衣要織起來,最少兩斤,大樂是個小孩子,也要一斤的線。
至於,老周和大樂之前的舊毛衣,拆開線補一補,說不得還能給二樂織一條毛衣毛褲來。
若是運氣好有多的,還能給自己織一條毛衣馬甲,晚上睡覺的時候穿著,起來上廁所都不冷了。
這個女人想了一圈,唯獨沒把自己算進去,或者說隻算進去了一個
舊毛線織起來的小馬甲。
還不一定有。
那賣毛線的大娘噯了一聲,問她,“你要什麼顏色的?”
趙春蘭摸了摸毛線的料子,“我要青色的。”
那大娘立馬拿了三卷出來,放在秤上稱了稱,讓趙春蘭自己看。
“我們是一斤一卷的毛線,你看看我不賒稱。”
趙春蘭嗯了一聲,“我愛人是當兵的,要是賒稱,我讓他開車來找你。”
那老大娘坦然道,“那是自然。”
“我稱不少,他就是架著槍杆子來,我都不怕。”
說完,用著袋子利索的裝起來三卷毛線,朝著趙春蘭道,“一共十五塊。”
趙春蘭聽到這個價格,倒吸一口氣。
她還是買的最便宜的那種。
三斤要了她們家半個月的生活費。
哪怕是在舍不得,還是把這十五塊給付了。
接下來就是沈秋梅和李霞了,沈秋梅要了四斤,“我家老崔要換毛衣了,還有老大,要參加工作了,不織一件新毛衣穿上,出去容易被人看不起。”
反正也沒算自己的。
李霞倒是要了兩斤,“給我家老秦織一件。”
她連孩子都沒舍得買。
更彆說自己了。
輪到沈美雲的時候,幾人都看著她。
沈美雲不太會織毛衣,她蹙眉問綿綿,“你要嗎?”
如果綿綿要的話,她可以和嫂子們學。
綿綿搖搖頭,“我有衣服呀。”
織毛衣好麻煩的。
一聽這話,沈美雲鬆口氣,“我不要。”
這——
“你不給你家長崢織一件?”
沈美雲攤手,“我不會。”
“我教你。”
趙春蘭向來熱心腸,“到時候,大家一起坐在炕上織毛衣,就你一個人閒著,多無聊?”
“過年的時候,部隊難得鬆散起來呢。”
這倒是。
沈美雲想了下,“行吧。”
她摸了摸毛線,一圈摸下來,就屬羊毛毛線最舒服了,柔軟不說還暖和。
“給我來一斤灰色的羊絨毛線。”
這可是最貴的。
趙春蘭三人
麵麵相覷,“這個好貴啊,而且自一件毛衣最少要兩斤的線。”
就這還緊巴巴的。
“你家季長崢個子大,你可能要把線給放寬到兩斤半到三斤去。”
這得多少錢了?
算下來少說要二十塊往上了。
這也太貴了。
沈美雲搖頭,“我不織毛衣,我給季長崢織一件圍巾好了。”
“一斤線夠織圍巾吧?”
這織圍巾比織毛衣還奢侈呢。
畢竟,毛衣是必需品,但是圍巾不是啊。
趙春蘭想勸,但是見到沈美雲堅持,她便點了點頭,“一斤的毛線織圍巾肯定夠的,說不得剩下的線還夠織一雙手套呢。”
見夠了。
沈美雲便放心的買了。
“灰色的羊毛線一斤,紅色的兩斤。”
她打算給自己和綿綿,一人也織一條圍巾。
這紅色的毛線給誰的。
這不言而喻了。
趙春蘭她們麵麵相覷,等到沈美雲付錢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她給了二十四塊。
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羊毛線就是貴啊。
“你買兩斤紅色的毛線,這是?”
沈美雲理所當然,“給我和綿綿,也一人織一條圍巾啊。”
“你們不會沒買自己的吧?”
這還真讓沈美雲給猜對了。
趙春蘭,“要是每個人都買的話,那都要把家裡頂梁柱一個月的工資花完了。”
那誰舍得。
沈美雲,“所以,你們都隻給了自己愛人買?”
趙春蘭她們三人,齊齊的點點頭。
沈美雲瞬間沉默。
她無法理解這種心態,自己不穿,也要給丈夫買好的,就像是趙春蘭她們無法理解自己一樣。
隻能說,每個人過日子的方法是不一樣的。
等買完毛線後,大家又看了看其他的,卻都沒舍得在買了。
實在是這一趟花的已經不少了。
倒是沈美雲意猶未儘,還打算給綿綿買一雙小皮鞋,但是綿綿覺得不好看。
她這才沒買成,一臉可惜。
看的趙春蘭她們都無語了。
“美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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