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誌英的笑容大了幾分,“這次都回來,我不是和六哥離婚了嗎?這次六哥把小金寶帶回來,剛好把戶口
落在我名下,好讓小金寶在北京讀小學。”
也算是一家團聚。
“恭喜恭喜。”
看著這兩人守得雲開見月明,沈美雲是真為他們高興。
*
轉眼就到了升學酒這天,因為提前都接好了,所以沈美雲一家子都往西城去了。
人家說,東城貴,西城富。
沈美雲以前還沒有特彆深的感受,但是等到了姚家的時候,這才大開眼界。
門口立著兩座氣派的石獅子,朱紅色大門,銅金色大鎖,高高的門檻,仿佛這一道門檻,就把人給劃成了三六九等。
在沈美雲怔然的時候,姚誌英和姚誌軍,頓時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師父。”
“沈叔,陳姨,美雲。”
沈美雲點了點頭。
沈懷山則是摸了摸姚誌軍的頭,“好誌氣。”這是在誇他考上了北京醫科大學。
姚誌軍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沒給師父丟人。”
二十出頭的姚誌軍,已經長成了大人的模樣,下巴處有了青胡茬,不再是年少時期瘦弱的模樣。
這讓,沈懷山忍不住抱了又抱他,“不錯,不錯,長大了。”
姚誌軍嘿嘿笑,跟著介紹道,“這是我爸,這是我媽媽。”
姚父和姚母實際年齡,其實要比沈懷山和陳秋荷小四五歲的,但是此刻雙方站在一起。
兩口子卻看著比沈懷山他們最少大個七八歲。
對方才四十五六歲,但是鬢角滿是白發,連帶著臉上都是皺紋,甚至,姚母還需要姚誌英攙扶著站立,這才能夠穩住身體。
“腰椎問題?”
沈懷山隻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在症結在哪裡。
姚母怔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沈懷山是大夫。
她當即便點頭,“是,當初挑水的時候,摔了一跤滾到了山底下,一連著好多天都沒能起床。”
當時條件又艱苦,像是他們這種成分差的人,就是病死,都不會有大夫來看一眼的。
後麵沒辦法,還要掙工分,掃牛糞,她為了能下地,就在腰上綁了一個木板,勉強能下地乾活。
但是,這幾年下來,腰就徹底直不起了,跟個駝背一樣,走路都疼的厲害。
沈懷山,“你要是信得過我,抽空來我們醫院,我給你做個檢查,看下能恢複到什麼程度。”
這話一說,姚母還有幾分遲疑,姚誌軍卻立馬道,“謝謝師父。”
沈懷山擺手。
“都進去吧。”姚父邀請道,“咱們進屋說。”
大人們走在了前麵,沈美雲則是落在了後麵,和她一起落在後麵的還有金六子,小金寶則是跟著媽媽的尾巴後麵到處跑了。
她有幾個月沒見到姚誌英了,黏人的緊。
“怎麼樣?六哥,還習慣嗎?”
沈美雲問了一句金六子。
金六子嘴裡咬著一根草,其實他是想抽煙的,但是老丈人和丈母娘本來就不待見他,他要是抽煙的話,對方可能更不滿意了。
金六子歎口氣,什麼話都沒說,沈美雲卻明白了。
“他們不同意?”
金六子嗯了一聲,“我無父無母,又是小地方的,配不上誌英。”
在姚父和姚母看來,他們的女兒最差也是找個北京人。
沈美雲有些納悶,“不應該啊?”
“當時他們落難的時候,你不是幫了很大的忙嗎?”她記得當時還和金六子合夥做生意來著,對方把賺的錢一半都給姚誌英父母寄過去,用來打點關係了。
甚至,還包括衣服食物糧票肉票這些。
但凡是金六子有的,他幾乎是傾囊相授。
金六子聞言,他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的,無非是有用和沒用,雖然他不想用這個詞去形容愛人的父母。
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沈美雲也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看了一眼被熱鬨簇擁著的姚家人,“誌英是什麼態度?”
這種時候,當事人才是最主要的。
提起姚誌英,金六子唇角揚了下了,“誌英說,她跟我共進退,會努力說服她父母,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一家子就在回漠河。”
反正,姚誌軍如今也長大了,考出來了。
他也能夠承擔給父母養老的責任了。
沈美雲嗯了一聲,“那還行,過日子的話,還是你們自己過。”
她擰眉看了下姚父和姚母,“他們是長輩,思想有些封建,你聽過就過,不要往心裡去。
”
不然被氣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金六子嗯了一聲,“還是我現在錢掙少了。”
他原以為自己的生意,算是做的不錯的了,現在一年幾十萬上百萬,但是和姚家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沈美雲沒吱聲,她還隻是第一次見姚父和姚母,對他們不算了解,但是目前從金六子的口中能看出來,對方有些嫌貧愛富?
具體待定。
要聽聽雙方的口吻。
“我先幫你探探口風在說。”
比起姚父姚母,她肯定是站在金六子這邊的,畢竟,她和金六子認識的更久,而且也和對方打過交道,從目前來看,金六子這人是真的厚道的,重情重義。
在姚誌英為難之際娶了她,連帶著姚誌軍這個小舅子,都跟著一起養起來。
後麵得知姚誌英父母在下鄉的時候可能受欺負,大筆大筆的錢和票子以及物資寄過去。
於情於理,他都是對得起姚家人的。
如今,姚家要是起來了,在去瞧不起金六子,說實話如果真的是那樣。
沈美雲以後可能不會在和姚家人來往了。
不是一路人。
摁下了這亂七八糟的心思,她跟著長輩們進去後,這才有空打量著姚家的條件。
庭院風格,能看的出來曾經輝煌過,在姚家一家出事後,這裡的房子曾被沒收過,被彆的住戶狠狠的糟踐過一段時間。
如今雖然收拾了起來,但是到底是不比當年。
三進的宅子,就住了姚家一家人,在往前數三十年,還有傭人這些,隻是後來解放後。
姚家就解散了傭人,隻有自己人住在這裡,但是哪怕是這樣,還是沒逃過一劫,隻能說樹大招風,錢多紮人。
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
如今姚家瞧著好上了許多,起碼人是團聚了,也完整的回來了。
摁下這些心思後,沈美雲跟著進了客廳接待人的地方,椅子都是新換的,沈美雲忍不住這些木頭。
不過想來是金貴的,畢竟,是成套的那種。
“老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心裡苦啊。”落座後,姚父拉著沈懷山的手,“要是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家誌軍和誌英。”
“你們兩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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