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突然弱了下去,眼淚在眼中打轉,楚楚可憐道:“文欽長得多像父親?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龐華承側著臉去看麵無表情的卓文欽,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許。
“這麼說也不無道理,文欽他……”
就在他想說“文欽他不止長得和父親有些像,氣質方麵也很像父親”的時候,虞熙又跳出來了。
“如果真的沒有問題的話,你何必解釋這麼多。”
心虛的人往往會試圖用各種方式掩蓋秘密,卓夫人說得越多,虞熙越發懷疑卓文欽的身世存在某些問題。
接下來虞熙的話重重地砸在卓夫人心上,令她幾乎不敢喘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親子鑒定。”
虞熙補充道:“多家醫院一起做,卓夫人敢做嗎?”
卓夫人:“……”我不敢。
自己的妹子自己還不了解嗎?龐華承的臉色很差,表情很微妙:“瀅玉,你還要說什麼嗎?”
“……”
卓夫人避開兄長質問的眼神,眼睛掃到牆角,試圖轉移話題自救:“我們不是在說這個人的問題嗎?我想起來了,他不是彆墅內的工作人員,一定是混進……”
“龐瀅玉!”龐華承沉聲叫著親妹妹的大名。
卓夫人愣愣地回眸看他,隻聽他揉著眉心疲憊道:“我以為你結婚生子之後就長大了,是我錯了,人的本性怎麼輕易改變呢?是我對不起卓家,我就不該同意你嫁給卓凡。”
年輕時候的他就已經在軍團裡出生入死了,他記憶裡的妹妹一直是父親還在時那個乖巧聽話的妹妹,直到很多年之後歸家才發現物是人非事事休,妹妹早已在家裡人縱容之下變得飛揚跋扈。
龐華承逼問道:“文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外甥的臉和父親的相似度很高,但妹妹的反應不似作假。
隨著龐華承聲音的落下,整個休息室陷入新一輪的寂靜,唯有門外不斷傳來的腳步聲告訴屋內人,這場鬨劇終於擴大了。
剛走到門口的白連崇望向休息室內,敏銳地察覺到屋內氣氛不對,腳步停下隱於吃瓜群眾內部,頭上出現個大大的問號。
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誰把消息傳到了外界,門口的人越來越多,投射到卓夫人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崩潰的卓夫人突然抬頭衝著龐華承怒吼:“你以為我願意養著那個賤種嗎?”
卓文欽瞳孔一縮,心臟像是被人用沉重的錘子擊打過似的,疼得一縮一縮的。
哪怕早就知道母親對他的態度很奇怪,但真正聽到“賤種”這兩個字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難過,先前的冷漠仿佛隻是他的武裝色。
下一刻,他顫動的左肩和右胳膊被同時按住了,訝異抬頭左右看看。
左邊是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的戲一舟,右邊是眼含擔憂的虞熙,他們在無聲地告訴卓文欽:彆怕,你不是一個人。
卓文欽臉上難得展露出一個真摯明朗的笑容。
謝謝,有你們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