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除了外部勢力的支持之外,構成當時獨立運動主體的雖然都是熱血青年和城市民,但不可忽略的一個關鍵點就是他們背後都有新興資產階級的推動。
這其實很好理解,新大陸殖民地因為缺少了傳統貴族勢力的掣肘,資本主義在新大陸發展的很快,同樣也帶動了經濟的發展,讓新興資產階級成為了新大陸殖民地的主要組成部分,也是重要的既得利益者。
他們對帝國本土限製殖民地權力、同時還征收重稅的經濟政策不滿,這才暗中推動了獨立運動的發展和擴張。
但當帝國展現出不惜鐵血鎮壓的決心和力量的時候,沒有足夠的外部勢力支持,他們很快就退縮了,獨立運動也因此而轉入低潮。
通過這些卡蓮至少想通了珀菲科特那三個問題當中的前兩個,即他們為什麼要獨立,獨立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
而回答了這兩個問題,也讓卡蓮看清了一些東西,那就是如果新大陸殖民地的普通人想要改變生活現狀,他們其實並不需要鬨獨立,或者說不需要用武力去爭取獨立。
這不是說武裝鬥爭不可取,而是他們得到的和他們付出的不成比例。
在獨立之前他們要受到那些大資本家和大工廠主的壓榨,獨立之後他們還是要受到這些壓榨,他們隻不過是將額外增添的部分稍微減去了一些而已。
獨立前我要受你壓榨,獨立後我還是要受你壓榨,我不是白獨立嗎?
獨立前我好歹還有世界第一強國的公民身份,獨立後的殖民地算哪根蔥?
所以不是獨立不好,而是獨立運動要推翻的不僅僅是帝國對民眾的壓迫,更要推翻資產階級對民眾的剝削,而後者遠比前者更加直觀。
這就好比一個人進工廠打工,老板殘酷的壓榨剝削,他不去說老板不好,反而說國家不好,老板給他年終多發一點蠅頭小利,他還要讚頌老板的好,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珀菲科特承認自己對卡蓮所說的話裡充滿了話術、暗示和誘導,但卻不存在詭辯的成分,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
普通的小市民和農民,他們懂得什麼?隻要有一口飯吃,日子還過的下去,他們就不會有反抗的想法。
每天養活一大家子就已經要耗儘所有的精力了,哪還有時間去想什麼獨立、自由?
引導這些民眾去反抗帝國統治的,其實還是背後的利益階層,那些被帝國的經濟政策切實傷害到的大資本家和大工廠主。
而所謂的獨立之後就能獲得的種種好處?
對於大資本家和大工廠主來說自然是如此,頭頂上的山被移開了,一個新興的國家受他們支配,又怎麼不好呢?
至於說底層民眾?從手指縫裡漏一點殘羹剩飯,就夠打發他們了。
“所以對於第三個問題,你有答案了嗎?”珀菲科特看著整個人三觀都好像在被重塑的卡蓮,眼神裡有種莫名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