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好像還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啥事情呢?唉呀,還是忘了。
小福福懊惱地拍拍小腦袋:“媽媽我感覺我變笨了。”感覺好像忘了好多東西的樣子,又好像沒有。
蘇芫被小閨女的模樣逗樂,忍不住低頭想親親她,又被她滿臉的灰塵給弄得不知從哪下嘴,便拉著她去井邊打水,先把臉洗乾淨了再說。
明媚的陽光下,母女倆有說有笑的洗臉洗手,完全忘了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江樾站在那個簡陋的用茅草搭就的灶房門邊,看著眼前這幕,黝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羨慕,轉瞬即逝。
然後他轉身想走,結果腳下一絆,一隻黑黃相間的小團子衝過來興奮地在他腳下繞來繞去。
這是?
江樾低頭,驚訝地發現幾天不見,這隻小狗崽竟然長大不少。不錯嘛,比那個臟丫頭好,吃那麼多,也不見長個兒。
江樾嘴角掛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笑容,蹲身抱起小狗崽,將它舉到眼前。心想:好歹這狗崽子也是跟他混過,還一起救過人,也不知道它叫啥名。希望它的名字是個霸氣好聽的。
嗯,讓他想想——
黑虎?青龍?花豹?
唔,好像花豹還行,這狗的毛有黑有黃,要不就它了!
默默幫小狗取好名的江樾心裡一定,抬頭正好看到洗乾淨臉的小姑娘噠噠朝他跑來,邊跑還邊喊:“江樾哥哥!花花!”
“花花?”江樾一愣,下意識跟著重複,扭頭看向豬圈裡的小黑豬:“這豬也不花啊。”
這時,懷裡的小狗突然興奮起來,掄著尾巴搖成一道風火輪,衝著主人的方向:“汪汪汪!”
“……???”
江樾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啥?你叫它啥?”
福福聲音響亮:“花花呀!”
江樾:“………………”
然後手一鬆,懷裡的小狗“bia嘰~”掉到了地上!
花花:“!!!”超委屈巴巴.jpg!
……
江樾是來跟福福道彆的,還特意給她帶了一小包當初承諾要給她的大白兔奶糖——他要跟江庭一起回家去了。
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她。若不是這次福福落水,隻怕江庭會一直抱著對他的偏見,認為當初確實是他推了那人下山。父子倆也不會打開心結,暫時和解。
江樾坐在車裡,看著身後越走越遠的小山村,想到將來不知道何時才會再回這裡,他心裡突然有點煩躁。
這時車子顛簸一下,他的手突然碰到上衣口袋裡有塊硬硬的東西。
摸出一看——竟然是一塊大白兔奶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福福塞進來的,糖紙上麵還亂七八糟地畫了隻小狗。
他之所以能看出那是小狗,是因為在那一坨亂七八糟的線條上方,竟然字跡還算工整地寫了兩個字——“花花”。
他一怔,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隻軟乎乎的小手,以及頭頂那兩個似乎永遠亂糟糟的小揪揪來。
江樾緩緩呼出一口氣,將手心裡的糖握緊,心裡的煩躁莫名消散。他將腦袋輕輕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飛逝而過的群山,輕聲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句:沒事,等我長大了就回來。
*
江樾走後不久,福福也跟蘇芫吃完早飯背著特製的小背簍準備出發。
昨天夏季雙搶就已經正式結束,今天大家要一起去隊長那裡算這段時間的工分,福福則是早就跟堂姐秀秀約好,要去給小豬割豬草。
蘇芫帶著姐妹倆一直走到村裡的打穀場才分開,又問了兩人的目的地,叮囑兩人不可隨意跑遠,這才撒開手,由著姐妹倆去了。
花花搖著尾巴跟在小主人身邊,小狗崽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隻見它一會兒撲蝶,一會兒捉蟲,忙得不亦樂乎。
兩人要去的是村子西邊果子溝,那邊背陰,又臨近水窪,各種水草很是豐茂,村裡有人家養豬養鴨的話,平時全都是去那邊割草。
這條路秀秀已經走過無數次了,不過福福還是頭一回來,她新奇地看著東張西望,時不時問聲姐姐那是什麼,這是什麼。
秀秀也沒不耐煩,細聲細氣地教她,哪些草豬愛吃,哪些草豬吃了會拉肚子,一一說給妹妹聽。
福福點著小腦瓜兒趕緊背,還把每樣草都拔下來仔細觀察特征然後記住,十分用心——
要知道,家裡的小豬可是要養肥了賣錢噠!它的口糧可不能馬虎!
就這樣,姐妹倆一個教一個學的進到果子溝,來到秀秀慣常割草的地方。
結果等兩人剛放下背簍準備開工時,旁邊突然冷不丁閃過李鐵生跟他奶林碧蓮的身影——
“喂!我說你們倆,這地方我們先來!去彆的地方割去!”
林碧蓮的右手高高舉起,滿是皺紋的臉上表情凶橫,一點也沒有跟小孩子搶地盤的羞愧感,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揍人的蠻不講理的感覺。
秀秀本想跟她理論,但是一想到身邊的小福福,她便又忍住了,將妹妹一拉:“走。”
除了這裡,她還知道另外一個割豬草的好地方,那裡的草更多更深,隻是有點遠。
姐妹倆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給林碧蓮發火打人的機會。
哪知就在這時,原本在遠處撲蝶的花花突然厲叫一聲,猛地衝過來,照著林碧蓮的胳膊就是重重一口!
林碧蓮:“嗷!!!”地痛呼一聲,將小狗遠遠甩了出去。
花花:“汪嗚~”
秀秀&福福:“花花!!!”
作者有話要說:
江樾小劇場:
江樾:實不相瞞,花花這名字屬實不夠霸氣。
福福:是嗎?那你想叫它豹豹也沒關係噠!
江樾:……抱歉,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