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亦是不滿地“嗚嗚”兩聲,然後乖乖趴伏下來,伸出舌頭一下一下舔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看到兩隻終於消停下來。
馮秀萍這才算鬆一口氣,叫米二哥帶著媳婦孩子去房間休息,自己則趕緊進廚房去忙碌。
摘菜的時候,咯咯噠突然從草叢上撲騰著翅膀飛下來,然後落到她旁邊,伸出頸子三兩下就把還需要她收拾的老葉黃葉給吞進了肚,把地麵收拾得乾乾淨淨。
馮秀萍頓時露出一個微笑:“唉,還是咯咯噠省心。不過咋就你一個過來了?小麻雞呢?”
聽到她發問,米二哥的聲音自屋子裡甕聲甕氣地傳出來:“它飛走了。我們回去的時候小麻雞就不見了,聽竇老爺子說是我們出發離開的第二天,它就飛走了。”
一聽小麻雞飛走了,馮秀萍悵然片刻,然後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嗐,走了也好,本來它們也不是家雞,回去了好呀。”
然後又一臉憐愛地看著咯咯噠:“就剩你了,難怪你現在性子這麼悶,可一點不像從前,下個蛋都要跟小麻雞比著下的,要不回頭我再養兩隻小母雞陪你?”
咯咯噠可有可無地“咕”了一聲,然後一甩頭,便又重新踱回牆邊臥著了,那模樣就跟個退休老乾部一樣。
看著咯咯噠的模樣,馮秀萍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起了絲不詳的預感。
“老二,咯咯噠這樣子,有多久了?”
米二哥卻已經睡著了,連日開車,饒是鐵人他也遭不住。
馮秀萍側耳聽著屋子裡傳來的呼嚕聲,再看看咯咯噠一點一點的腦袋,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
然後她終於忍不住喊了聲:“咯咯噠!”
咯咯噠應聲抬頭,往常總是黑亮的豆豆眼裡此刻仿佛蒙了一層微光,讓它的眼神不再靈動。
一人一雞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彼此。
咯咯噠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於是自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重新又低下頭,一點一點仿佛瞌睡永遠睡不夠的模樣。
“咯咯噠,到咱家也有三年了吧?”她忍不住喃喃自語。
福福抬頭看看天,掰掰手指頭:“嗯,到今年七月就正好三年整啦。”
馮秀萍一頓:“啊這……”
她快步走過去,掰著咯咯噠的腦袋仔細觀察——雖然不明顯,但是它的喙已經開始發乾起紋,原本粗壯的腳爪上也是結了一層厚厚的老皮。
它已經很老了。
她心裡驀地地閃過這麼一句話。
“咕?”咯咯噠偏頭,略疑惑地看著馮秀萍突然不舍的眼神,然後一偏頭,蹭了蹭老太太的手背——
“咕咕。”安啦。
咯咯噠自喉嚨裡發出兩聲安慰的低鳴,一雙柔和的豆豆眼裡滿是了然與理解:“咕咕咕。”已經活夠啦。
然後便揣起爪爪,團在地上重新閉上眼睛。
至此,馮秀萍已經確定,咯咯噠確實老了。否則它睡覺一般都是站著的,哪會像現在這樣,跟個大爺一樣揣著爪子睡覺。
福福湊過來,她也發現了咯咯噠的異常。
小姑娘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出小手,在咯咯噠身上一按:“咯咯噠,謝謝你噢,還特意趕過來看我們一眼。”
咯咯噠:“咕~”
輕輕叫了聲,用頭蹭蹭她,然後就撲騰著翅膀把心緒難安的一老一少給趕開了,然後索性把腦袋也塞進翅膀裡開始呼呼大睡。
馮秀萍頓了下,輕輕一扯福福:“算了,我們去做飯。”
兩人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咯咯噠始終在埋頭大睡。
經過還對峙著的一貓一狗,馮秀萍忍不住板起臉,再次低喝一句:“不許再打架了!”
兩隻悚然一驚,各自起身跑開,院子裡總算是安靜下來。
馮秀萍自去廚房忙碌,福福想了想,跑去房間搬出畫板,將咯咯噠蜷在牆角的畫麵畫了下來。
當然,花花跟小煤球她也沒落下。
不同於現實的針鋒相對。
在她的畫麵裡,小煤球乖巧地趴在花花頭頂,兩者毛色融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大狗長了一貓一狗兩個腦袋一樣,十分融洽。
畫成的時候小煤球正好從她身邊路過,看到畫麵上它跟花花相親相愛的一幕,小貓咪頓時不滿地炸毛,弓起身子蠢蠢欲動,似乎很想給這畫紙來上一爪。
可是還不等它動作,腦袋上就被按上了一隻香香軟軟的小手:“不行哦。”
福福略帶警告的聲音自上方響起。
小煤球順勢一滾,翻在地上亮出肚皮,四隻小爪爪也是柔順地耷拉下來,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做出一副無辜貓貓臉:“喵嗚~”
貓貓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福福頓時被它這萌賣得忘了它剛剛想毀畫的舉動,伸手在它柔軟的小肚皮上rua了又rua。
頓時氣得花花原地起跳,不滿低嚎:“嗷嗷嗷!”
渣女!有了貓貓忘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