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哭完就走了, 帶著老太太給她的手鐲跟荷包。
她本不想拿,但是隻要她把東西放下,老太太就一把淚一把鼻涕地說是自己沒教好孫子, 辜負了她。
她實在不忍心老太太哭得那麼淒慘,最後便想著現在先拿著, 往後再找機會還給她便是了。
春妮兒一走, 老太太就沉著臉去客廳給老大打電話, 準備叫他過來收拾兒子。
小虎數次想求情,都被老太太無情地瞪開。
春妮剛回到店裡沒多久, 蘇芫就收到消息過來找她。
她把對老太太的說辭又說了一番,蘇芫頓時沉默,最後長歎一聲拍拍她的肩:“反正不管怎樣,往後我都是你的長輩,有事兒沒事兒咱都是你的家人。”
說了一番跟老太太一模一樣的暖心話。
至於她說的想回省城負責省城那邊的新店開張推廣的事情, 蘇芫則說會考慮。
其實之前她就考慮過派春妮兒過去的事,但那時候她想著小虎在京市,兩人到現在都還沒有孩子, 總不好叫小兩口分居兩地。
便安排了秦好暫代, 叫她時不時出差省城京市兩頭跑。
現在既然兩人已經分開, 她便可以重新考慮派春妮過去。
隻是小虎那邊,她還得再問問他的想法。萬一他隻是衝動之下做的決定, 日後還想追回春妮,那麼她這個當三嬸兒的, 少不得得給自家侄子留條退路, 幫忙把人留住。
哪知等她回去,卻沒見著小虎。
據老太太說,是有他同學過來把人喊走了, 說學校有急事。
蘇芫這邊事忙,抽空回來一趟沒見著人,便想著等之後哪天碰著了再問問。
結果一連好幾天,她都忙得昏天暗地,完全沒時間想這些事情。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到處散播她家原料不夠的事情。還把米衛國回青羊鎮建茶廠以及尋找新茶源的事情說成是他們想卷款逃跑。
這些人把事情說得有鼻子有眼,連米衛國坐的哪趟車,沿途跟哪些人聊了天都說得頭頭是道。
這些消息一出,直接隸屬於蘇糖的分店還好,大家早已經吃了定心丸,並且在蘇芫的指導下開始有序上新品,轉移客源。
但那些加盟商就被嚇壞了,尤其是今年新加入進來的那些,他們幾乎是天天堆在蘇糖總部,個個情緒激動,非要現在就把接下來兩到三個月的原料全都進貨領回去。
否則就要以蘇糖違約交不出貨為由退出加盟。
之前為了資金周轉,也為了交易保證,蘇糖確實是會提前收大家兩到三個月的貨款保證金。這個金額會按照各家加盟商規模大小不同,計算出一個預估物料消耗量,然後按照這個預估量提前收取一到兩成的保證金。
原本這也算是一個商業交易的正常操作,但是現在被他們這麼一鬨,就變成了蘇糖答應了對方供貨,卻又無法按時提供貨物,屬於違約行為。
這些人不知是受了誰的挑撥,天天在她們公司樓下靜坐示威,還引來了不少媒體采訪。
於是這事就被鬨大了。
一時間,整個京市都知道蘇糖遇到了原料危機,有可能無法供貨。
被他們這麼一鬨,許多正在談的加盟商便心生退意,尤其省城那邊。原本都已經談妥,準備簽約辦手續的三家加盟代理直接退出。
這三家當初能來還是殷老爺子牽頭搭的線,得知這一消息,殷師兄還特意叫殷春峰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
得知她們現在確實茶源遇到困難之後,殷春峰二話沒說,直接起程去了青羊鎮說是想去看看那邊的茶葉被毀成什麼樣了,看看有沒有辦法補救。
有他幫忙,又加上米衛國及時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半路遇到李三哥,找到一部分貨源,以及處理濕茶的方法。
蘇芫這才感覺稍稍鬆一口氣。
不過這時她也沒空去想小虎的後路問題了,便直接派了春妮過去省城那邊主持大局。
走的那天小虎來送了她,他本不想來,覺得兩人既然離了,最好就得斷個乾淨。
結果卻被福福硬拽來了。
幾天沒見,小虎瘦了很多,也消沉了很多。
春妮看著小虎這樣,有心說兩句鼓勵他一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好默默轉身,登上火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