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店員心想著自己的目的還沒達成,便有些不想搭理他,想繞過他再次跟福福搭話。
他這模樣頓時讓江芝怒了:“怎麼的?覺得我們買不起車就瞧不起我們是不?”
這話可就太嚴重了。
這店員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江樾的眉眼突地淡下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彌漫開來:“所以您是不想給我們介紹嗎?”
店員:“……不是不是,就是呃,不是,是這樣的,我其實,嗐,算了我還是先跟您介紹,但是等下可不可以讓我跟這位福福聊兩句?我確實是有事想請她幫忙。”
江樾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倒是福福,見對方是有求於自己,便又探出腦袋:“你有啥事?”
江樾一個反手把人又摁了回去,淡淡道:“先讓他把自己的工作做完。”
冷不妨被人一巴掌糊了個嚴嚴實實——
福福:……
頓時氣得小姑娘盯著糊著自己的巴掌開始運氣:長得高了不起哦?!長得高就可以輕輕鬆鬆一巴掌把人糊回去嘛?!
江樾不明白為啥好端端的小姑娘又突然開始生氣不理他,不過這會兒在外人麵前他也不好開口詢問,便改按發頂為牽,伸手緊緊抓住小姑娘的手讓她躲在自己身後牢牢護著她。
看得出來那名店員確實是有事,好好的一輛車子,被他介紹得嗑嗑巴巴,亂七八糟。
幸好江樾他們也不是真的想買車的,否則就他這一通介紹,隻怕早就把客人趕跑了。
最後江樾無奈打斷他:“你先說你到底啥事兒?”老是要圍著他的小姑娘轉。
這人頓時眉開眼笑,摸著腦袋笑得一臉諂媚:“是這樣的,我叫張珂,其實是美院的學生,周末過來打工的。然後你可能不知道,小迷糊在我們美院那可相當於神一樣的存在!每當有小迷糊的畫報出來,我們都是爭相傳閱!老師都要當作範圖來給我們講的……”
眼瞅著他滔滔不絕半天還沒進入正題,就跟剛才一樣,一直在吹捧福福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聽得福福是渾身不自在。
江樾眉頭直皺,抬手打斷他:“所以呢?”
“啊?所以啥?”
張珂被猛地打斷,腦筋一時沒轉過彎來,頓時一臉茫然。
江芝不由撫額,恨不得扯著他的耳朵大喊一聲:“你的目的呢?剛不說有事兒要找福福幫忙嗎?”
張珂回神。
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神色,摸著腦袋:“啊哈哈,是、是這樣的。那個,我不是周末在這裡打工嘛,然後昨天正好有事過來一趟,就聽店長說今天會來接待你們。然後我回去的路上就高興嘛,就跑去喝了幾口酒。”
“然後呢?”江樾感覺自己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沉著臉要十分克製才沒當場去把人店長叫來問個清楚。
就這——
還是自己家的得力助手?那要是不得力的會是什麼樣的?
三人麵麵相覷,均是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這個疑問。
張珂終於意識到大家的耐心已經告罄,後背一緊,趕緊三言兩語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個一清二楚——
“結果昨天我喝醉了,回去就跟舍友們吹牛說我已經跟小迷糊結識。大家不相信,便要我請小迷糊到我們學校參加人體速描競賽!”
就這?
福福一愣,“你們的競賽在什麼時候,哪裡?”
聽著她的語氣似乎很鬆動,張珂頓時大喜,“就在我們學校,時間嘛……嘿嘿,”
他再次露出一個十分抱歉的表情:“就,就在中午兩點,會持續到下午五點。”
現在已經是一點半,距離兩點隻有半小時不到的時間了。這人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低了下去,也是知道自己這要求十分過份。
果然。
江樾聽完直接把福福一拉,轉身就走:“抱歉,你愛怎麼跟人打賭那是你的事,不關我事。”
張珂:……
咋說翻臉就翻臉呢?!
他本想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跟舍友的賭注,他又一下苦了臉,蹭蹭追了上去:“求你了!小迷糊您就跟我去一趟,露個臉,啥也不用乾,也不用參加競賽,給大家證明我確實認識您,沒有撒謊就行了!”
他的表情實在太苦逼,一下勾起了福福的好奇心,忍不住問了句:“那個……你們打賭的賭注是啥?”
張珂一愣,有點不想說。
江樾眉一挑,牽著福福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張珂:“!”
原地運了下氣,然後憋著嗓子咬牙切齒道:“如果您不去!接下來三年,我們係裡所有男生的襪子內褲全都歸我洗!所以求您了!您一定要去,不然……嘔!”
隻要一想到未來臭襪子臭內褲堆成山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yue。
三人麵麵相覷,萬萬沒想到他們的賭注竟是如此的——重口。
江芝心軟,也最煩臭襪子之類的東西,隻要一想到張珂以後要在無儘的襪山中度過,她便忍不住倒戈看向福福:“要不……去看看?”
反正美院就在車行不遠,一街之隔,過去一趟馬上就回來,也不費事兒。
江樾不想幫,這人明明壓根不認識福福,就能拿著福福的名頭跟舍友打賭,誰知道今天去了以後會乾出什麼來?
福福在兩人的意見當中搖擺不定。
正好米衛國跟江庭要出去試車,蘇芫已經坐進貴賓室休息。福福便跑去問了她的意見,一聽是這事,蘇芫跟江樾的意見一樣,也是不想幫。
不過她看著女兒明顯已經心軟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說出拒絕的話,而是說了句:“隨你的想法,不過這事我會跟車行店長說明,今天我無論我們買不買車,以後我都不希望看到他來服務我們,畢竟,誰也不知道他之後會利用我們的名義做出什麼來。”
福福點點頭,然後大聲道:“我會過去,過去澄清一下我跟他沒有交情。”
聽到這話,張珂表情一苦,正要再次求情,就聽福福又道:“不過我也會叫他們不要讓他洗臭襪子,還有以後不許再拿我的名義打賭,很生氣!”
張珂:……
他的心呼的提起又倏地落下,感覺坐過山車也沒帶這樣的!
蘇芫笑眯眯撫了下閨女的小腦袋,然後叫了店長過來:“能麻煩您陪他們走一趟嗎?”
孩子大了,總得要有自己為人處事的方法。蘇芫很懂得作為家長,什麼時候應該放手讓孩子去做,什麼時候應該嚴令禁止。
而福福也很懂事,從來沒讓她操過這方麵的心,但這不代表著福福就沒有這樣的時候。
蘇芫目送著店長一臉愧疚地帶著大家出去,然後端起茶,小小的吮了一口。
*
另一邊。
眾人跟在張珂身後很快就來到了美院。
速描競賽在美院深處一處練習室裡,這裡店長也沒怎麼來過,因此他便落到了後麵,緊緊跟著眾人,以免有人掉隊。
張珂搓著手,表情還有些緊張,指了指著前麵一處緊閉的大門道:“前麵那個教室就是我們這次競賽的地方了,同學們都在裡麵。”
江樾牽著福福的手,淡定點頭:“嗯,你去開門吧,福福說完事情就走。”
“哎,好。”張珂連連點頭。
然後伸手在門上敲了敲,又等了幾秒鐘這才一把推開門。
門內,一名肌肉賁張,身材標準流暢的男生,全身隻著了一條小短褲正坐在講台上最顯眼的位置,半躬著腰,擺了副大衛沉思者的姿勢,帥氣而深沉地看向門外。
江樾:“?!!!”
一個回旋轉身,一把把小姑娘連人帶臉兜頭包住迅速逃離現場。
留下江芝一人原地風中淩亂,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先閉眼還是先大喊流氓……